“哈哈，抱歉抱歉，是我太浮躁，我向大家道歉。”郭成济尴尬地笑着。
这是在帮领导挡枪。
即使脸再痛，还被被扎成了刺猬，那也是值得的。不然领导被打脸，还不是要记在他头上。
他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牙被打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其实我也有责任，我在省城待久了，不知道京海当前的报价，这是我考虑不周。”耿令羽抢来一口小锅，体现责任感的同时又不背太多责任。
“理解理解。”白江波释怀地笑着。
这理由还能再蹩脚一些吗？
省城和京海的报价能差多少？
而且这是在高校里，又不是在市场中，哪里有什么参考报价。
无非是根据研究成果、专利涉及的利益，以及科研难度推理出来的价格。
这摆明了就是想占便宜。
“不如你们来报价，我们来判定能否接受，这样是最公平的。”耿令羽提议道。
既然第一方案失败，那就启用第二方案，京海大学报价，他们进行杀价。
他能做到省级分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靠的可不是关系，而是丰富的经验和可靠的实力。
这次能派他出马就是因为他的杀价能力超强，是最符合本次谈判的人选。
论杀价，他没怕过！
“报价？什么报价？我可没说过一定要和你们合作研究。再说，你们除了业务部门，研究部门有什么建树吗？”白江波一脸无辜地问道。
这句话直戳耿令羽痛点。
这也是龙国移动的痛点。
他们刚成立一年的时间，能把业务做大已经很不容易。这么短的时间，研究部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果。
而且移动研究院还没成立，科研能力他们确实特别欠缺。
和京海大学合作，他们最多出钱资助，再出人跑跑腿，很难有更多的贡献。
“这个...从我们的业务能力可以看出来，我们有十足的信心能搞定困难。仅仅一年时间，我们就实现了180亿的净利润。所以，我们有信心完成共同科研的任务。”耿令羽开始转移话题。
“不必了，现在正是用人的关键阶段，我们更倾向于和有些基础的公司合作。而且我本身也在筹备科研所的建设，所以并不缺人手。”
白江波直接拒绝。
想要大赚特赚，就要把专利握在自己手里，然后打包卖给移动、电信这些巨头。
凭借京海大学的力量，并不足以攻克td-ScdmA相关的所有技术，所以需要他自己的科研所，再加上与其他通讯技术公司合作。
他已经吩咐张平，开始在市场上挖掘人才，并且联系猎头，价钱都好商量。
同时，他也试图联系国内几家通讯技术公司，试图展开合作，不过暂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大不了让团队先研究着，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利用系统解决。
耿令羽接连遭受暴击，脸面有些挂不住。
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强装镇定地说道：“无论合不合作，最终应用td-ScdmA技术的都是我们公司，你的态度让我为以后的应用很是担忧。”
耿令羽直接翻出底牌。
无论专利掌握在谁手里，最终开展业务的都是他们运营商。
他们才是甲方爸爸！
白江波邪魅地笑了笑。
他追着二人穷追猛打，丝毫不留情面，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
这句话流露出一个关键信息——td-ScdmA和移动绑定在一起。
根据后世的经验，白江波知道移动获得了td-ScdmA牌照，而联通获得了w-cdmA牌照，电信获得了cdmA-2000牌照。
由此，移动有了“移不动”的称号。
相比于成熟的w-cdmA和比较成熟的cdmA-2000技术，td-ScdmA显得落后很多。
但为了保留自主产权在市场内有一席之地，工信部把td-ScdmA牌照发给了最赚钱的移动。
原因有二。
其一，防止移动一家独大，平衡各运营商的实力。
其二，其他家拿到这个牌照，可能连正常盈利都存在问题。
这将是九年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听耿令羽的口气，他们内部已经对此有了判断，td-ScdmA大概率会落到他们头上，所以在提前做准备。
不得不说，第一年就盈利百亿的公司确实不简单，无论是嗅觉还是果断都让人佩服。
但是，这让白江波更加兴奋，更迫不及待地想在他们身上割一刀。
“我知道，这项技术最终需要你们的配合。但你们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现在市场上盛行的是小灵通，距离td-ScdmA商用还早。你们不妨等技术更成熟一些，再来谈谈合作。”
白江波故意提到小灵通，试图让这二人失去平常的冷静。
果然，听到“小灵通”三个字后，耿令羽和郭成济脸色变得很差。
小灵通的出现无疑是抢了移动公司的市场，不然他们可以获得更高的利润。
按照规定，电信没有无线通讯牌照，并不能经营无线通讯业务。
但小灵通等同于可移动的固定电话，完美绕过这一规定，并且以较低的价格抢走很多潜在用户。
“请不要用那种上个时代的产物举例，我们现在的业务比他们先进得多。”郭成济忍不住说道。
他是深受其苦。
因为京海在三个月内出现了几十家小灵通连锁店，让京海移动分公司的业绩很不好看。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个小灵通连锁店的老板找出来，狠狠地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殊不知，连锁店的幕后老板就坐在他面前。
耿令羽抬手制止住郭成济的行为，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白先生，技术哪有早晚之分？我们只是在赌未来的趋势罢了，你不也是一样吗？”耿令羽的眼神平静许多。
他已经不再抱有捡漏的侥幸心理，而是把白江波当成同水平的对手。
“对，大家都是在赌未来的趋势，但是我手上有筹码，而你没有。”白江波毫不避讳。
双方针锋相对，看得方晨等人目瞪口呆。
他们自诩走在学术、技术最前列，但在今天终于开了眼。
原来，还有人踩在时代潮流的前列...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