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波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市公安局的大门。
总体来说谈得还算顺利，不枉费他熬了一整晚的时间。
没走出来两步，陆涛从侧面跑出来。
“白总，车在那边。”
陆涛躬着身子，用胳膊指明车辆的方位，引导白江波走向停车位。
他心跳不由加快起来，后背有些出汗，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导致白江波对他起了疑心，以至于昨晚一声不吭地离开医院，他作为专车司机都没收到半点消息。
最后还是李响看到白江波的车还在医院，顺口多问了一句，陆涛才知道白江波早已金蝉脱壳。
他没有片刻犹豫，跟着李响的警察来到市公安局门口，一个人靠在门卫室门口等待白江波出来。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你怎么在这儿？到医院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下班了吗？”白江波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涛。
“我是您的司机，没把您安全送回家，我的职责就没有完成，这是陈女士交给我的任务。”陆涛坚定地说道。
“好，很有精神。”白江波欣慰地拍了拍陆涛的肩膀，“回头你去找公司财务，这个月你的奖金翻倍。”
“谢谢白总。”陆涛憨厚地笑着。
他没有礼貌性推辞，这是程程教给他的技巧。
经过前几次的交锋，程程也看出白江波喜欢用钱去收买人心。
所以，他让陆涛表现得憨厚老实一点，但暗暗透露出贪财的本性，这样可以骗过麻痹白江波的防备心，更容易获得白江波的信任。
他自认为所有表现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破绽，应该不至于被白江波识破。
想到这，他心里暂时平和下来 。
来到车附近，陆涛三步并做两步，提前把车门打开，让白江波坐进后排。
“白总，我们去什么地方？”他随后坐在驾驶位，侧身看着白江波问道。
“去青华区区委。”白江波靠在座椅上假寐，装作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好。”
陆涛转过身子，又通过后视镜确认白江波真的在闭目养神，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他拉下手刹，向青华区区委驶去。
青华区的区政府和区委在同一个园区，甚至在同一个楼里办公。
没办法，就这个条件。
但劳动、卫生、教育等其他的职能机构，则如漫天星一般分布在青华区各地。
平时普通人想办个事、盖个章，一旦涉及到多部门协同，必定要在青华区绕上好几圈。
万一没做好准备，找错部门单位，大半天时间就会完全浪费。
这也是青华区政府一直被诟病的地方。
孟德海一直想做出一些改变，但是看了看财政预算，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下来。
没钱，兜里比脸还干净。
别说综合行政园区，连一幢行政大楼都盖不起来。
所以他格外重视晶东方的落地。
为了方便相关手续的办理，他特地动用了些许特权，把相关的行政部门直接叫到区委，当面进行现场办公，为的就是加速整体流程。
经过下湾区和青华区的边界，车内变得颠簸起来。
奔驰调教得还算不错，但颠簸感依旧有着显着的提升。
这就是青华区的公路，和亲儿子下湾区没法比较。
白江波活动活动脖子，微微地打了一个哈欠。
“小陆，你就不好奇昨晚我为什么不让你送我去市局吗？”白江波冷不丁地问道。
陆涛心中一凉，肌肉有些僵硬，连踩油门的右脚都有些发虚。
不过处于颠簸路段，乘客的感知并不明显。
“不好奇，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陆涛对答如流。
这个回答他对着镜子练了成千上百遍，几乎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真的？”白江波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才来十天时间，您不信任我是人之常情。但我保证会尽心工作，当一个认真负责的司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陆涛把他肚子里的墨水都吐了出来。
“好，很有精神。”白江波再次夸奖道。
如果不是他知道程程和陆涛的关系，或许一不小心真的被陆涛诓骗。
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心里还挺会藏事。
也罢，就让他先蹦跶两天。
等张平出来后，就可以开始大动作了。
奔驰到达区政府门口的时候，孟德海的车子也刚好到达。
昨晚喝了不少，被安欣送回家后，一直是崔姨在照顾他。
他只休息了六个小时，天刚亮就捂着脑袋爬起来，准备后续的协调工作。
孟德海降下车窗，冲着白江波招手道：“白先生，来得这么早，一起进去吧。”
现在有外人在，孟德海没有喊“白老弟”。昨晚在酒桌上的时候，喊得那叫一个亲近。
白江波也没客气，坐在孟德海的车里进入区政府。
陆涛守在外面，确认白江波离开后，他拨通橙橙的电话。
“喂！姐，白江波从市局出来了，就在早上六点钟左右。现在又来到青华区政府，跟着孟德海一起进去了。”陆涛简要地汇报道。
“好，我知道了，他的状态怎么样？”程程有些摸不同白江波的心思。
“我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不过比平日里严肃很多。”
“那就是受挫了。先说这么多，你自己注意安全。”程程叮嘱道。
她现在急着去和陈泰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程程来到陈泰庄园的时候，陈泰正在茶室悠然品茗。
年龄大了本来就觉少，陈泰已经等候很久。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陈泰敲了敲桌子，让程程坐下。
昨晚他除了叮嘱老黑几句，其他时间都是程程负责联络。
毕竟兹事体大，他作为老帅需要多一重保险。
程程端坐在桌前，细细汇报起来：“昨晚老黑得手后，就秘密潜伏起来，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被抓进去的几人嘴巴也比较严，大多没什么问题。只有一个人被禁毒队盯上，他的情况暂时比较麻烦。”
“我怀疑是白江波所为，他昨晚也去了市公安局。不过我和老黑确认过，那人没有沾染毒品，白江波的诡计不会得逞。”
“今早，他灰溜溜地从市局出来，直接启程去了青华区政府。根据他的状态判断，他或许打算先把这件事搁置。”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