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赶紧回来，我有事情要宣布。”陈泰只骂了几句，就让程程早些回来，之后便关断电话。
“老爹，老白都出来了，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陈书婷帮陈泰续了一杯茶。
来的路上，白江波已经把猜测告诉她了，她也知道陈泰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但她就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一直搭话。
陈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都没能让他精神些。
现在什么茶多酚、咖啡因，全都不好使，陈泰只想休息。
半小时后，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程程火急火燎地跑进屋内。
她身着白色女士西装，由于跑得太急，出了不少汗，呼吸尚未平稳，几撮头发沾在脸颊上。
“程秘书，怎么这么着急？”白江波靠在椅子上问道。
“白总，白夫人。”程程躬身问候。
虽然心里不爽，但这二人的身份放在这里，她只能如此。
接着，她走到陈泰身边，低着头说道。
“老爹，我...”
听到“老爹”两个字，原本冷静下来的陈泰又绷不住了。
这夫妻二人在这叫了他一下午，他只觉得吵闹。对于“老爹”两个字已经有ptSd了。
“让你去办事怎么这么磨叽！”陈泰一掌拍在桌子上。
“老爹，是我不好。”
程程立马认错。
“只会‘老爹老爹’的叫，什么事都办不成，招你来是让你吃干饭的吗？”
“你要是能办点儿实事，就算不叫我这个老爹，我心里也高兴！”
“嘴上聒聒噪噪，手上一点本事都没有！建工集团不养废物！”
陈泰严厉地训斥着程程，实则是在指桑骂槐，借此内涵白江波。
白江波不以为意，你都不敢正面骂我，玩这么一手，有意思吗？
反倒是程程，心里是真难过。
她知道陈泰真正的意图是白江波，但对她绝对也有异议。
交给她的事情没查清楚，还让白江波吵到了陈泰。
她和白江波的第一次交手，完全落于下风，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白江波和陈书婷就在一旁看戏，完全置身事外。
直到陈泰有些口渴，又抿了一口茶水，陈书婷才起身劝道：“老爹，经常生气对肝不好。”
陈泰顺坡下驴，没有再继续。
他挥了挥手，让程程坐在长凳上，抬头看向众人。
“趁着这次机会，我正好宣布件事，有关建工集团将来的发展。”
白江波坐直身子。
“京海花园”的一期工程差不多要完工了，二期工程的建筑用地还未审批下来，中间有很大的空档期。
但这么大的集团不会停运，现在还未公开承接新项目，应该是准备憋个大招。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掌握实权的机会。
“京海最近宣布的政策‘坚持教育优先发展 加快建设教育强市’，这个你们都听说了吧。”陈泰问道。
三人纷纷点头。
这几天，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台，都对此进行了全面的分析——抓住教育就是抓住未来。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政府会给京海的两所211大学低价批两块新校区的土地，并且给他们低息贷款，建设两个新校区。”
“这是目前京海的重点工程之一，不光预算充足，对集团的声望也有提升。所以，我们对此势在必得。”
陈泰看向白江波。
“好啊。只要我们拿下这个工程，集团两年之内无忧！”白江波给出判断。
“不过看上这两个工程的不光是我们，市里其他建筑公司对此也虎视眈眈。保险起见，我打算把这两个任务分发下去，你和程程分开负责。”陈泰伸手指了指。
“老爹，您直接说具体安排就好。”白江波笑道。
“京海大学的工程比较重要，你是总经理，你负责比较合适。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就让程程负责，这样分可以吗？”陈泰眼睛微眯。
白江波依旧保持着微笑，但眼神中露出些许冰冷。
当陈泰说出分开负责的时候，他就猜到其中有阴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京海市的大学不少，但位于211工程中的就两所——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
211工程里也有排名，京海大学算是中等偏上，京海师范大学属于末流。
毫无疑问，京海大学的批地和经费都要比京海师范大学要多，也就意味着更有的赚。
同时，竞争也更激烈。
按照建工集团的体量，想拿下京海大学的工程很难。
而程程的任务就容易些，再加上她是京海师范大学的毕业生，有这层关系的加持，事情更容易。
如果其中再有内鬼添乱，白江波大概率拿不下京海大学的工程。
到时候，身为总经理的他铩羽而归，身为秘书的程程拿到工程。
放在一起一对比，他这个总经理还能坐得住吗？
这摆明了想让他知难而退。
“老爹，老白之前从未参与过工程，一上来就把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他，不合适吧。”陈书婷皱着眉头说道。
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清楚。
“哎，书婷，这你就小看小白了，他是个大才！”陈泰对白江波露出“欣赏”的目光。
“老爹，我也觉得这不公平。白总刚当上总经理，需要一个工程立威，要不把‘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给他，这样稳妥些。”程程假意谦让道。
陈泰敲了敲桌子。
“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们急什么？小白，这是在和你商量，你如果不同意的话，可以不接。”
白江波冷笑着，陈泰和程程两人一人白脸一人红脸，这时候他如果退缩，以后在建工集团就混不下去了。
刚要开口，陈书婷又递来一杯茶水。
“慢点儿喝，水烫。”
同时，她朝白江波递眼色，让他别冲动。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犯错。
如果白江波拒绝，最多被说闲话。但如果他接受后没完成，那就不是说闲话了，后果更严重。
一个总经理没有一个秘书有能力，你还当啥总经理？
白江波轻轻拍了拍陈书婷的手，安慰地点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滚烫的茶水吹了吹，一口闷下去。
“还是老爹有眼光，怎么能临阵脱逃呢？京海大学的工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拿下。如果拿不下，我就不配做这个总经理，不用老爹赶我，我自己走人！”
“好！大才！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