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转过去后，纪舒宁放下手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他来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海景。
那个时候他被赶出烽火战队，又被曝出比赛作弊，被整个电竞圈骂，直播平台也因为他名声坏了向他索要违约金，也是那个时候，眼睛出问题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那个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只知道不能颓废下去，即便看着那些恶毒伤人的言论会很难受，也在逼着自己直播，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连着好几天直播，情况好转了，虽然还是一直有人骂，但总归是有人看的。
因为这个，直播平台没有和他解约，但要求他加长直播时长。
他一天直播十几个小时，下播后倒头就睡。
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只有想起屈华熙得意扬扬的嘴脸才又有了一点动力。
他要将屈华熙带给他的，全部还回去。
后来他从唯一还有联系的前队友那里得到消息，AK战队在本市的锦州会场有一场明星挑战赛。
那是冠军战队，他看过封潇在全球赛上的比赛，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他脑中的第一个画面是，那个女子冷静又漫不经心的，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就拿到了冠军。
那种从容又强大的气场，让他在那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可是说不清究竟是因为震撼，敬仰，还是别的。
让他在那个时候，比赛都结束了，网吧的人也走空了，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回去后，那个晚上他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之后的几天，又是日复一日平淡枯燥的生活，直到听到明星挑战赛的那一瞬间，他几乎立刻订了门票，去了锦州会场，见到了她。
纪舒宁回想着，眼前像是渐渐被一团雾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揉了几下眼睛，还是没有恢复，无力地叹了声气。
如果比赛的时候是这个样子，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敲门声，纪舒宁顿了顿，准备装作没听到，接下来手机响了几声，几秒后，敲门声再度响起。
“纪舒宁，开门。”
是祭商的声音，纪舒宁手伸向前方，摸着空气，凭着记忆避开桌子来到门边。
还好从门口到窗边就只有桌子一个阻挡物。
纪舒宁的气息靠近门口时，祭商便注意到了，放柔了声音，“乖宝，快把门打开。”
纪舒宁咬着下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有想见人的冲动。
想被她抱抱，告诉她，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纪舒宁犹豫了下，缓缓将门拉开了。
祭商将他好一顿打量，然后把人拉进了怀里，手掌放在他后脑顺着他柔软的发丝，“没事没事。”
不知道在哄他还是在哄自己。
纪舒宁缓缓眨了眨银灰色的眸瞳，半张脸埋在她肩膀上，鼻腔里全是她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祭商。”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出声，声音糯糯的。
祭商一顿，将少年推开，看着他银灰色的眼眸，清澈剔透，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眸光暗了暗，“……乖宝？”
她将自己推开，脱离了怀抱的狸宿有些不安，急躁地伸着胳膊，要往她怀里贴，红了眼睛，“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