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被松开，吕松还挑衅般地提了提身着的氅衣，可就是他那一脸本人绝不受辱的神情在瞬时之间被戮青苏踩在了脚底。
“吕掌柜，你倒是猜一猜，究竟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本官的脚底板硬。”戮青苏稍稍使力，踩得吕松五官拧到了一起。
“戮阉狗，你和你那夜叉婊-子死不足惜！”吕松像是天底下最最正义的使者，面目狰狞地破口大骂。
戮青苏瞳孔一睁，将人踢正，右脚压在了他的喉咙上，俾倪着他：“再说一遍。”
“戮阉狗，你和你那夜叉婊-子死有余辜——”吕松扯起嗓子高喊起来。
吕松原以为戮青苏会直接一脚送他驾鹤西去，哪曾想戮青苏却是将脚抬开，随后猝不及防地踩折了他一只胳膊。
“死有余辜？你将底下的杀手舌头尽数割去，以人命谋利，等你死后，我是不是还得为你竖个碑，上刻功德无量四个大字？”戮青苏再将脚踩下一寸，只闻得“咔擦”一声，吕松便因半边肩膀被踩碎痛晕了过去。
“泼醒！”一旁的锦衣卫示意提着水桶的同僚上前。
寒冬时节，一桶冷水浇下，冰冷刺骨，吕松瞬时被激醒。
“当真不说？”戮青苏绕着吕松走了一圈，像是在研究下一脚该踩在他身上哪一个部位。
“呵呵……戮阉狗，我是不会说的，你有种杀了我！杀了我呀——”吕松双眼凸出，梗着脖子朝戮青苏挑衅道，“你没种！没种——”
此般激将不过是雕虫小技，戮青苏怎会放在眼里？
“啧啧啧！”戮青苏并未避开吕松的眼神，而是沉静地盯着他，“既然吕掌柜这般有骨气，那本官便陪你慢慢地玩儿，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几时。”
说完，戮青苏让下头的锦衣卫将人拖回东厂下狱。
“如何撬开他的口，你等看着来，等他几时说出上家，再给他个痛快。”戮青苏看着吕松，眼底显露出一丝等着好戏观赏的哂笑。
处理完吕松，也临近散值，戮青苏便未再去东厂，而是径直回去戮府。
“姨娘和越绫回去了？”戮青苏踏进正门时越罗尚在正厅。
“刚走。”越罗回答，又意识到什么，“你又早退了？”
“什么叫又？”戮青苏搂着越罗往正房走去。
“这个月你自己算算早退了几回。”越罗拉过戮青苏的左手，开始给他哪一日早退一次次地数。
戮青苏见越罗掰着他的手指数得认真，竟有些享受。
“好了，阿罗。你数的这几次，包括今日，皆是出了外勤，赶回东厂底下的人也散值走光。”戮青苏裹住越罗柔嫩的小手，“既是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回来，还能多看你两眼。”
“我有什么好看的？”越罗担忧其它，“你这般行事，看在旁人眼里，只会觉着你懈怠，要落口舌的。”
戮青苏此前可是个经常宵衣旰食的工作狂啊！准点下班倒没什么，可近期总是借着外勤时早退，外人看在眼里，该是会觉着反差强烈。
“阿罗，握权太满并非是好事。”戮青苏闻言停下脚步，看着越罗，“我想你该是明白的。”
早退？
华清琦安插邢无忌进入锦卫司分权，那便让他多做些主，戮青苏也乐得清闲。
戮青苏此话一出，越罗稍作思量便有所会意。
越罗点了点头：“既是太后安插进了人手，放些权也是好的。”
回到正房，越罗将收到的危家请帖取出递给戮青苏。
“危将军凯旋，请你我三日后赴宴。”
“不能再叫危将军了。”戮青苏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危锦山受封定安王。”
说到“定安王”三字时，越罗看见戮青苏一贯冷漠的眼底竟流淌出悲悯、担忧与无奈。
越罗的心底跟着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那危将军不就成了大黎第二位异姓王？”
戮青苏没有回答。
他将请帖合上，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往后还会有第三位、第四位异姓王。”
一位异姓王倒下，必定还会有下一位异姓王立起。
这个国家需要异姓王却也从不缺异姓王。
“甘原是个人才，越绫若能嫁与他也算是有个好归宿。”在戮青苏看来，甘原极有可能是下一位异姓王。
越罗却道：“既是人才，必定也很是抢手，想也还有他人算计这门婚事。”
戮青苏并未否认：“裴西暝的族妹夫许俊良刚调至京中，任鸿胪寺少卿，他有个女儿，若是不出所料，也是想攀甘原这门亲事。”
越罗闻言浅浅叹了口气。
“何故叹息？”戮青苏敏锐地察觉，捧起越罗的小脸。
越罗摇头：“我只望四妹妹寻一个她中意的郎君。”
“生于权贵，婚事大多是由不得自己的。”戮青苏道出了这个时代残酷的真相，“并非是所有夫妻都能如你我一般，培养出感情。”
越罗垂下眼眸：是啊……
“故而我愈发庆幸……”戮青苏垂下头去，吻上了越罗的唇。
又被亲了……
这一次，除去这一句，越罗内心并无过多活动。不过是依旧紧张，一只手抓着戮青苏腰间的革带，一只手攥着他的衣摆。
她尝试着掩上双眸，感受他的柔软，他的气息与他的温度。
炙热自他的双唇侵略而进，在越罗的肌肤上爬行蔓延。
分开后，越罗抬起手背试了试脸颊的温度，不用想，脸又成了熟透的樱桃。
这可真是脸红个泡泡茶壶……
越罗将小脸藏了藏，轻咳了两声后道：“……你亲我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你——？”戮青苏眉头微挑。
越罗哪能不明白戮青苏在想什么，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又咳了两声，拉起他的衣摆轻软道：“青苏哥哥，你亲我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越罗的声音越是轻软，戮青苏听在耳里便越觉着这是撒娇。
心上人撒娇有几个男人受得住？
戮青苏只将她搂进怀里，轻轻一笑：“依你。”
随着话音一并落下的，还有他第二个甜到发腻的吻。
淦！骗子！
被堵住小嘴儿的越罗挣扎了两下无果，只得乖乖就范，小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脊背。
骗子骗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