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瓶，第七瓶。
李清喝酒的速度越来越慢，看起来似乎有些抗不住了。
都七瓶了，就算是喝水也应该喝不下了。
李清抬头看了眼张章，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这人看着不能喝，第一瓶开始就脸红了，怎么都喝了那么多了还没倒啊？
有鬼吧？
勉勉强强喝完第七瓶，看着张章速度不减的样子，李清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酒瓶。
一旁围观的人面色也说不上好看。
明明看着张章的状态要狼狈得多，可偏偏他喝酒的速度是一点都没带停的。
真是奇了怪了。
张章快速喝完第八瓶，没有丝毫迟疑地继续拿起酒瓶。
李清脸色都从红润变成了煞白了，第八瓶喝了一半，他实在忍不住抬起手在头斜上方挥了挥。
这是认输的意思了。
王梓脸色已经不能说是有些难看了，简直可以说是难看至极。
看着李清惨白的脸，她虽恼这个人不中用，却不敢再逼他继续喝。
万一酒精中毒死了可就不是一个亿的事儿了。
“滚下来。”
李清放下酒杯，踉踉跄跄地往下走。
许聆看到张章还在埋头继续喝，连忙走上前夺过他的酒杯。
“好了好了，你已经赢了，别喝了。”
张章抬起头，眼神呆呆的:“啊？”
这就……赢了?
张章下意识咂了咂嘴，怎么没啥感觉啊？
已经做好喝死在这儿的张章有些懵。
这酒也不醉人啊，对面那个也太不行了吧？
“啊什么啊？”许聆想给他一拳，又顾忌着他刚喝完那么多酒不好动手。
“快过来坐着缓缓。”
扶着张章坐下后，许聆毫不留情地开骂:“我真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你要真这么想死，给老子死远点，别tm碍我的眼。”
沉浸在自己成为酒神幻想中的张章只能意识到许聆在说话，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一张口就变成了。
“嘿嘿。”
“……”
完了，他好兄弟喝酒喝傻了。
“王小姐，真不好意思，这一局看起来是我赢了。”柳云昭说话时一唱三叹，听着极其欠揍。
王梓被柳云昭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够呛，缓了好一会儿，才冷哼出声。
“不就是一千万嘛，我又不是给不起。”
柳云昭挑眉，好意提醒:“我们赌的是一个亿。”
“可是我记得是一千万。”王梓把她这辈子的厚脸皮都用在这里了。
没法不厚啊，那可是一个亿，要是被她爸知道她拿一个人跟人家赌，可就不是打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反正她现在身上只有一千万，出了这个门，等她回了王家，有的是办法不给。
说不定还能把那一千万拿回来。
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这里的包厢里从来都没有安装过监控。
柳云昭悠悠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不守诚信。”
这语气太像在指责自己不成器的后辈一样，王梓立马表情就绿了。
她偏过头瞪着与自己只有一个座位相隔的柳云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柳云昭从常铭手里接过手机。
“对付你这样的老赖，我可是最有经验的。”
柳云昭点开相册，从里面找出了一段视频。
“我要求，加到一个亿……”
“好，我跟你赌。”
属于自己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王梓吓得脸跟李清一样白。
“你是什么时候录的?!”
“这个啊，还得感谢我的保镖，有眼力劲儿。”
她不过是在王梓几人在包厢里大放厥词的时候看了常铭一眼，常铭就立马懂了她的意思。
他找到一个隐蔽性最好的位置把手机开着录屏放了上去。
“嗯……”柳云昭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继续搞人心态。
“我再送你一个小赠品吧。”
王梓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柳云昭点开了另一段视频。
“穷人不配有尊严……”
嘭。
王梓觉得自己炸了。
这种断章取义，截取一两句话的视频是最难说清楚的。
“你说，我是拿着这个视频去找你爸要钱，还是直接公开，再花钱给它挂个七天七夜让你们多丢点钱好呢？”
“你!”王梓有些气愤，“你卑鄙!”
“嗯，”柳云昭不以为耻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卑鄙。”
“所以你选哪一种。”
“……我给你一个亿。”王梓整个人都颓废了。
“不过我现在只有一千万，一个亿你得等几天。”
“好啊，立字据就行。”
“……”你真的不要太离谱。
“立，我当然立。”王梓咬牙切齿地说道。
“要在约定的时间内来哦，不然这个视频会出现在哪里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
“我、知、道、了。”
看着王梓签好字据，柳云昭点点头。
“接下来就进行第二条吧。”
道歉。
王梓偏过头去看差不多已经缓过来的李清，说道:“听到了吗？柳小姐，叫你去道歉。”
李清红着一张脸站起来，眼神还有些醉酒的迷离，他张了张嘴，被柳云昭打断。
“我可不是让不相干的来道歉，王小姐，我说的是你，道歉。”
被整这么多次，王梓都有麻木了，听到柳云昭这么说，心里第一时间涌起的居然是，道歉就道歉，好像也没有大不了的想法。
大的事情上都屈服了，小的好像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王梓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对着柳云昭鞠了一个躬，说:“非常对不起，柳小姐，对于我之前数次冒犯您的行为，我感到非常的抱歉，请您原谅我的过失。”
“嗯嗯。”柳云昭笑着点点头。
就当王梓以为这关已经过了的时候，她又听到那个如同恶魔的声音。
“虽然你说得很诚恳，让我很满意，但是你好像又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柳云昭轻声补充:“我是让你，给参与这次赌约并且赢了的人道歉。”
给tmd谁道歉?
王梓连所谓的涵养都绷不住了:“柳云昭你不要太过分了!耍我很开心吗？我今天……”
“小梓，小梓，你冷静。”唐婷婷连忙拦住好像要冲上去打架的闺蜜。
使不得啊，打不赢的。
“我冷静不了，她明摆着耍我。”王梓瞪着柳云昭。
柳云昭丝毫不害怕，并且拿着手机甩了甩。
“……”王梓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恢复了神智，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好，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