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继续他的审问：“包埠铸，说出你的来历。提醒你一下，给出正确答案的机会只有一次。”
包埠铸张嘴就欲说出早就设计好的假话，可一听这话，顿时犹豫了起来。
说真话就是背叛宗门，下场不言而喻。
可不说真话的话，眼前这个家伙的变态比宗门的规矩更让人恐怖。
一边是亲人和家族，一边是自己的命运和尊严，这特么该怎么选？
帅不过三秒，而这家伙的犹豫也没过三秒。
他选择说真话。
选择的理由很强悍：修真者注定孤独，亲人家族什么的都是修行者的羁绊，没了正好！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其实他在赌。
聪明人能化绝境为机遇。眼下他的第九峰就陷入了绝境，但若他真心归降，毫无保留地把一切说出来，并真心诚意地提出归附，对方未必就会拒绝。
他们设计抢占第九峰，显然是打算在这里扎根。偌大的地盘，不可能只靠他们六个人管理。有他这个前任峰主宣誓效忠，一切就会变得轻松而高效。
但这个家伙有重用降将的胸襟吗？
他提出归附，这家伙说不定会怀疑他别有用心，直接把他给做掉。
但下一刻，他就想到，不赌的话，下场会更好吗？
明显不可能。
既然如此，还有啥好犹豫的呢？
“禀大人，小的来自天雷宗。三百年前是宗门的一名核心弟子。”
莫笑其实早就知道了一切，因为这些家伙已经给他奉献了情绪语料，也被他直译过了。
审讯的目的，正是包埠铸所预计的那样，遴选可用之才。
他可不想亲自来管理这么大的地盘儿。
大佬就该从后面打枪……咳咳咳……在背后谋划大局。
他面上不露任何情绪，继续问道：“既是宗门弟子，为何成了占山为王的匪徒？”
包埠铸心里更加忌惮不已：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家伙太可怕了！
“其实灵界三大匪窟都是九大势力的弟子在坐镇。名门大派要保持良好声誉，却又想掌控资源，充分遏制其他势力的发展，于是就有了三大匪窝。九大势力轮流派遣八级核心弟子坐镇，抢人抢物，不断向宗门输送。”
“每轮多久？”
“本来是百年一轮，但九大为了捂住风声，防患泄露，对坐镇匪窟的人给出了相当诱人的条件，鼓励长期坐镇不换。小的就是受此诱惑，已经干了三百来年。”
莫笑不得不在心里给九大点一个赞，然后骂一句狠。
这还真是个永绝后患的好办法。三大匪窝显然是各自负责三分之一个灵界区域，其目的就是监控没被九大占据的那些地方是否有漏网的顶级资源，其他势力是否得了什么机缘获得了顶级甚至超级资源、是否出了什么杰出人才，总之，只要是有可能助长其他势力过分发展的，都在监控范围之内。
发现了这些咋整？
当然是抢啊！
占山为王的家伙干的不就是抢劫的活儿么？
如此一来，其他势力隔三差五就被薅一遍，哪还有威胁九大地位的可能？
这么一来，灵界的顶级势力格局并非面上所说的九大霸主、二十一豪门，而是九大霸主、三大匪窟、二十一豪门。
九龙山第九峰就有十四个大尊，而且有一尊大圆满级的大尊，这就已经够到豪门的门槛了。九峰加起来，则可碾压任何豪门势力。
都是九大打造的，三大匪窝的情况肯定差不多。
当初想出这种损招的家伙，真特酿是个天才。这可比用实力征服别人，让别人成为附庸势力，定期向你纳贡好太多了。
名门大派都要脸面，都想树立公平正义的形象。人家给你纳了贡，遇到麻烦时，你好意思不理不睬？只收礼不办事，那是很败坏人品和名声的。
搞出这个土匪窝后，九霸不但可以肆无忌惮地搜刮，还不需要背负丝毫的人情，明面上还能落个九霸从不仗势欺人的无瑕美名。
莫笑觉得，想出这个办法的人，配得上一枚无上老银币徽章。
“九方各自为战，还是有什么协议？”
“九方各自划定主要负责的区域，一般而言互不干涉。但出现超级天才和超级资源时，九方都会出手，肯定不让某一家吃独食。还有一个口头协议，那就是一方遇上危险向其他八方求助时，任何一方都不得拒绝。”
莫笑心道：这才对嘛。十几个大尊是很吓人，可世上没谁会甘心被搜刮，必定会结成攻守同盟。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啊。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多去几头大象呗。
九霸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相互竞争与算计的同时，却又不能不守望相助。
一是抱团，也就是结战略同盟。九霸里有三玄、三天和三奇，因为彼此属性和利害关系相若，便互相抱团结成利益同盟。
玄月圣教是她们自己的叫法，其他人称其为玄月教或者玄月魔教。
玄阴宗跟她们差不多，自称玄阴圣宗，别派称其为玄阴鬼宗。该宗也只收女子入门，亲戚只做外围。
还有一个极其相近的势力，叫玄欲宗。这名号一听就不正经，事实上它也不正经。该派走的是欲修路子，故被成为邪宗。
魔、鬼、邪，三派都被某些势力视作异类，又都是女子势力，天然就是同盟。
天雷、天阳、天玄三宗则素以正道自居，甚至还自封灵界正宗，三者也算天然的同盟者。
另有玄机阁、御兽门和万毒门，此三派走的都是以奇致胜的路子，不分正邪，或者说亦正亦邪，既为各派所忌惮，也为各派所馋涎。玄机阁的消息，御兽门的驯兽之法，万毒门的制毒用毒解毒之法，都具有极强的诱惑力。故三派也天然适合抱团。
九霸结成这样三个利益同盟，在三大匪窟，也是这样的格局。需要求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盟友。只有在盟友都不足够的情况下，才会向另外两大利益集团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