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似笑非笑斜睨他：“一般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就是礼貌性通知对方，当不当讲都要讲，是吧？”
朱长老老脸一红，嘿嘿讪笑了声：“宗主炼的两种灵丹功效神奇，左右你才刚开始正经炼丹，需要反复练习，不如将炼成的丹药分给弟子们，助大伙儿优化灵根、洗筋伐髓？”
白岫托着下巴想了想，点头应下：“行吧，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就是有点费时间。”
主要是炸炉炸的太频繁，不过既然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一比一复刻就好。
极品砂锅给了纪春华，白岫只剩下一口雨过天青色小砂锅，上品炉。
等级低，炼丹的效率自然也会降低。
她打算花几天时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炼一口极品砂锅出来。
主峰拿去种灵植了，不能随便炸。
白岫就近选了一座没人居住的小山头，怼上材料点上火，回玲珑塔等候。
她十多天没进塔，富贵儿都有些想她了。
绿油油的灵体飘出来，围着她绕了好几圈，皱着脸直摇头。
“啧啧啧，我天天给你灌输那么多灵气，你这都修到哪儿去了？这都大半年了，怎么还是炼气啊？”
富贵儿一脸挫败，扶额叹气。
白岫丢给它一个白眼，在心里暗暗倒竖大拇指。
还修真界最强灵体呢，连混沌灵根都不知道。
哪来的脸鄙视她？
白岫没搭理富贵儿，径直朝棺材走去。
之前从皓月宗禁地救回来的灵体，除了因为太过虚弱而消亡的，其他的都已经在温养好之后，交还给了本宗本家。
只有徐森淼，至今在棺材里待着。
白岫敲了敲棺材盖，徐森淼蜷缩在另一头，透过窄缝，无法看到它。
“哎，徐森淼，你想好今后怎么办了没？”
半天没回应。
白岫皱了皱眉，碎碎念道：“那你也不能一直待在棺材里啊！是投胎，还是怎么着，总要有个归宿，是吧？”
回应她的，依然是沉默。
除了刚来时告知身份，之后徐森淼几乎就没再开过口。
要不是隔三差五把棺材盖彻底推开，能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灵体，她几乎以为徐森淼也消散了。
白岫无奈的叹气，摇摇头正要走，忽然心念一动。
“徐森淼，我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
白岫已经习惯徐森淼的沉默了，也没觉得尴尬灰心什么的，自顾自提出疑惑。
“我炼器总能炼成很厉害的法器，少说也是上品起步，但是我无法控制炼出来什么东西。”
“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原因？”
“……”
白岫屈起食指有节奏的敲击棺材盖，叭叭的把她炼器的详情描述一遍。
棺材里，依然是一片沉默。
“……不想理我就算了。”
白岫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朝石床走去。
心累。
还是洗洗睡吧。
“器灵。”
棺材里传出一道低弱颓丧的声音。
白岫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棺材：“徐森淼，是你在回答我吗？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明白。”
短暂的沉默后，棺材里传出一道冷淡无温的嗓音。
“你天生不是修炼的料，但运气不错，因缘际会，才造就你今日之成就。”
“然则你灵根有异，资质有限，成就注定不高。”
“若要突破瓶颈，唯有借助外力，内外合一，方能大成。”
白岫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棺材边，手肘拄着棺材盖，撑着下巴听得入神。
“什么外力？如何借助？”
徐森淼还是那副只剩一口气的虚弱语气：“万物皆有灵，剑有剑灵，器自然有器灵。”
白岫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的砂锅没生出灵智，所以不能炼出完全贴合自己心意的法器，对吗？”
“嗯。”
白岫瞬间垮了脸：“人乃百灵之长，人要修炼都不容易，不但要看天赋资质，还要勤奋用功数十乃至数百年，期间还要遭受天打五雷轰。”
“一件器物而已，想要修炼出灵智，那得炼到猴年马月啊！”
棺材里忽然传出一声说不出意味的轻笑。
“你笑什么？”白岫皱了皱眉，抬手推开棺材盖。
徐森淼依然蜷缩着，像颗灰扑扑的土豆，一动不动。
“你可知灵剑何来？”
白岫不假思索答道：“宝剑跟了很厉害的剑主，受剑主灵力数百年滋养浸润，逐渐生出灵智。”
“此其一，其二呢？”
白岫叹口气，沉重地道：“如我三位师兄那般，死后魂魄附于剑上。”
徐森淼冷淡地道：“你师兄是例外，长平、飞霞、青岚三剑早已通灵，只是剑灵受损严重，刚好与你师兄的残魂融二为一，补足残缺剑灵。”
顿了顿，他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其二，乃血肉祭剑，生魂为灵。”
白岫一愣，沉默了。
徐森淼忽然抬头看向她，一字一顿地道：“你若想要法器有灵，唯有以生魂祭器。”
白岫心口狠狠一缩，呼吸为之一顿。
活人祭器，她想都不敢想。
太残忍了！
徐森淼盯着白岫的眼睛，慢慢直起半透明的灵体，一点一点向她飘过去。
“你丹田无边，灵根无物，想要让修为更上一层楼，除了生魂为祭，别无他法！”
白岫冷冷回视他，一字一顿地道：“无法便无法，这破仙也不是非修不可！”
徐森淼一愣，歪了歪脑袋。
修真界追求力量，永不知足。
比如他爹，在他死后依然不放弃追求极致的力量。
宁可害死上百名无辜修士，把他的灵魂封印在女身中，也要让他复活，继续修炼。
可是白岫竟然明知有捷径却不肯走？
不可能！
修真界没有这样的人！
徐森淼忽然咧开嘴，露出一抹极具蛊惑性的笑容。
“别傻了！只要你抓一个生魂祭器，你就能拥有一口举世罕见的炼器炉，从此以后，你想炼什么法器就能炼成什么法器。”
“而你修为越高，寿命便越长，追求大道的时间便越充裕。”
“你不仅能成为修真界第一器修，受人敬仰，还能飞升灵界，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