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迟疑，程阮转过身子向后看去，就看到了秦晗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里面仿佛写着：
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秦晗已经把身上的校服换了下来，黑色的西服裤上面穿着黑色的衬衫，在水池边昏黄灯光的照耀下，让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减弱了不少，更添上了几分邪性。
程阮赶忙摇手解释道：“我……我是过来吃饭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秦晗又向前走了一步，注视着程阮的眼睛。
程阮觉得这距离有点近了，向后退了几步，后腰就抵在了后面的洗手台上，避无可避了。
秦晗似乎还在怀疑着，他相信一个人的内心是可以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来的。
他凑近了程阮，灯光下程阮的皮肤几乎是透的。睫毛不断扑闪着，似乎在紧张着眼前男人的靠近。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嘴巴轻抿着，表现了内心的抗拒。
看着程阮眼神中的慌乱和躲避的动作，秦晗打消了疑心，
却又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发了芽。
这样单纯，表情都不加掩饰。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对他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张脸上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脸颊……会比现在更红，连着红到耳朵上。眼睛里说不定还会亮闪闪的，泪珠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咳……”
秦晗轻咳一声，向后面退了一点，看着程阮，眼睛却又忍不住向外套下面的腰上看去。
不对。
秦晗闭了下眼睛，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想着聊起另一个话题，就想到了秦荣昨天晚上给他说的事情，便又向旁边走了一点：
“秦荣有个东西让我交给你，我现在没拿，一会你去我的包厢取一下。”
提起秦荣，秦晗又想起了早上那尴尬的场景。
秦晗平常并不喜欢学校里面的其他活动，他很忙，家里的公司和学业两边跑，根本没有时间去参加那些活动。
学期末的时候，他的成绩虽然位列第一，但是综测一加上来，竟然让后一名的人超过了。
他本来对名次不是很在意，但是没想到后面这人在学校里面大放厥词。
他看着那综测上面0.3的差距，又看了眼手机里的视频。点开了永生校长前几天发给他的微信。
校长：【小秦啊，周五有没有时间来给学弟学妹们讲一讲考试的内容？】
校长：【大家都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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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坐在桌子前面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开了键盘：
秦晗：【请问加综测吗？】
秦晗是真没想到这时候校长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竟然还没睡，对面立马就回了消息。
校长：【没问题！加。我们会开证明！】
秦晗：【好，那后天早上学校见。】
秦晗万万没想到，校长竟然在前一天晚上告诉了他另一条要求——穿校服。
已经两三年没穿过了，秦晗在衣柜里面翻出来的时候，发现和高中时候相比，身高已经拔高了不少，衣服倒是还合适，但是裤子明显是短了一截。
秦晗看着镜子里从来没这么狼狈的自己，觉得校长说的这个方案肯定是不可行的。穿衣得体是基本的礼仪，他怎么能穿成这个样子就到学校里面去。
他连脱都没来得及脱，就连忙拿起手机打开了聊天框。
就问这个校服是真的非穿不可吗。
校长那边乐呵呵地发过来几条语音，说是穿着校服更容易融入同学之中，不会产生太强的距离感。又说永生的学生回来做讲座，历来都是这样的。
硬是没答应秦晗的要求。
秦晗将手机丢在床上，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门就打开了。秦晗转过去一看，竟然是正笑得前俯后仰看着他的秦荣。
秦晗走过去就想把秦荣推出门去，没想到秦荣举起手机就是“咔嚓”两张照片。
……
“删掉。”
坐在沙发上已经换回正常衣服的秦晗盯着正躺在真皮沙发上的秦荣，冷声说道。
“不，不删。”秦荣拿着手机反复欣赏。
自从弟弟上了初中之后，就没再见过他这副样子了。每天都板板正正的，一点都没意思。刚才他抓拍的这几张，表情生动得就想要窜出照片来给他一拳。
还真是可爱。
秦荣沉浸着欣赏，一时没注意秦晗的动向。秦晗趁着秦荣放松警惕，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眼疾手快地删掉。
还没舒一口气，只见姿势还是被抢手机时候的秦荣看着他手上的黑色手机，开口道：
“我备份了，删不掉的。”
“……”
“还差点发到爸妈的邮箱里面……”
秦晗将手机扔回去给了秦荣，斜眼看着表情有点欠揍的秦荣，冷声说道：
“你要怎样。”
秦荣坐起身子，看向秦晗说道：
“听说你要回永升去啊……”
“对啊，有话快说。”
“上次说好游乐园开业的那天，让程家的小孩过来玩。上次忘了，你顺带帮我送个东西过去。”秦荣说道。
秦晗听着，回忆了一下，然后转头问道：
“那个来花园找我的？”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秦荣挑眉。
“他又没说。”
秦荣看着秦晗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喜欢女孩子，对着程家那个性格又好，家世也不错，主要长得也漂亮舒服的男孩也不知道态度好一点……这样下去，就剩下孤独终老了。
“程阮。记住别送错了，那里面好像还有个程家的孩子呢。”
“知道了。”
秦荣看到秦晗答应了，就穿上了沙发下面的拖鞋，向上面的书房走去，去拿要让秦晗带过去的东西。
“照片。”
秦荣转过身来，摇了摇手指
“等你回来就删。我还想多看几遍呢。”
“去死。”
秦晗坐在沙发上，看着秦荣嘚瑟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拿起手机去找助理让他找来一条和校服裤的版型颜色相近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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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看着秦晗，弱弱地说道：
“我等先回去跟程昱说一声，晚点再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