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予犹豫了片刻，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件事情如果告诉阮阮，那相应的危险也会转移到阮阮身上。
他现在不能确定时宴对阮阮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如果冒然将这个事情告诉阮阮，很难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再出现什么问题。
不能再因为自己让阮阮陷入危险中了。
卫时予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程阮：
“不行，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办到。不能牵扯到你。”
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啊！
程阮看着卫时予这副样子，有些着急。
就是不说这可咋办？
只能软磨硬泡了。
“其实，如果是在这间实验室里或者是时宴身边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的。”
“为什么？你和时宴的关系很好吗？”
卫时予觉得程阮话语中和时宴似乎很是熟稔，一丝危机感涌上心头。
“时宴？我……”
程阮见卫时予的话题又偏到了时宴身上，赶紧拽了回来：
“咱们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怎么扯到时宴身上去了。”
卫时予有些别扭地撇过头，不回答程阮的话。
程阮揪着卫时予肩上的徽章，轻轻晃动着催促：
“卫时予，你快说嘛！”
“就是……”
卫时予想了想，觉得似乎把这个事情告诉阮阮也可以。
只要没有危险就好。
“那你先告诉我，时宴会不会对你下手。”
“不会的，他晚上都不会来这里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根本不会被发现的。”
“而且，我现在发现其实他的脾气还不错，不会突然生气的。”
虽然听着程阮夸时宴有一些不爽，但起码知道了阮阮在这里有一定的自由度和安全性，卫时予放心了些。
这才转过身，告诉了程阮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就是我要在实验这里找一份文件。我今天已经在他的办公室去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他常去的地方只有那里和这个实验室了，所以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程阮接着卫时予的话说道。
卫时予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对。”
程阮见卫时予点头，继续说道：
“这个实验室不好进来的，你明天离开之后肯定很难再来这里了。”
“所以卫时予，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的。”
卫时予被这样真诚炽热的眼神看着，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程阮那时。
这样的感觉在这一刻无比强烈。
只是场景变换了，
但是关系还是当初那样。
程阮是施救者，卫时予是等待着被救的人。
卫时予低头思索了很久，经过了无数次的犹豫斗争，抬头看向程阮：
“好，麻烦你了阮阮。”
“这是一个小的储存器，我一个月之后的武器测验还会来这，到时候我晚上来见你。”
卫时予顿了顿，
“如果有任何突发的，威胁到你安全的事，就立马停下来。”
“文件可以不要，我能再去想办法，但是你一定不能再出问题了。”
“记住了吗，阮阮。”
卫时予的双手放在了程阮的肩膀上，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只漏出半个身子的人鱼少年。
他的手几乎能够包住程阮的半个肩膀。
程阮感受着卫时予手掌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通过皮肤之间的接触传送到自己微凉的身体中，这一次感受到了卫时予的不同。
那次海中他们牵手时，明明身体还是差不多的。
如今卫时予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程阮看着卫时予，点了点头：
“好。”
卫时予听到程阮答应了，才进一步说出了详细的内容。
“文件的编号是。”
程阮觉得自己可能是拥有了一半的鱼的血统，根本记不住这么长的编号。
怎么卫时予就能背的这么顺溜呢？
程阮赶紧叫住了卫时予：
“等等，卫时予。这么长的编号我记不住啊，有没有可以留下记号的方法……”
程阮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了礁石上。
只要用尖锐的物品将数字刻在监控的盲区里，应该就可以了吧。
程阮看了卫时予一眼，然后向水底游去。
到达了水中，在礁石旁找出了一个坚硬锋利的贝壳后，到了玻璃格挡边，和卫时予说：
“好了，一会我到了下面你再说一遍吧。”
卫时予点了点头，看着程阮游到了刚才的位置，才开始一字一顿地重复编号：
“2-0-4-9……”
随着卫时予的话音落下，程阮也划下了最后一笔。
将贝壳扔在一边，程阮摆动鱼尾，回到水面去找卫时予。
卫时予看到程阮直奔自己而来，出水的那一刻，仰着头笑着看着自己说：
“好了，终于写完了。”
卫时予目光温柔的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程阮，很久很久都不愿起身离开。
程阮趴在水边摆弄着卫时予肩旁的穗子，卫时予看着程阮的动作，低声说道：
“如果成功的话，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接你离开这里了。”
“到时候我们可以再去渔村，我也能带你一起在帝都看看人类的生活……”
未来的日子里，一定要有你的存在。
程阮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卫时予：
“好，我等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到了卫时予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卫时予站起身，依依不舍地看着程阮，与他道别：
“阮阮，再见了。”
“再见。”
卫时予将屏蔽器拆下来，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望了程阮一眼。
程阮正在低头研究存储器的构造，并没有看到年轻Alpha眼中深刻的情感。
……
卫时予的身影消失在打开的门后，程阮抬头，握紧了储存器回到自己的礁石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