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姜挽柠才缓过来。
她还沉浸于再见宋臣的喜悦里舍不得放手，就这么在雨中一直搂着他的脖子。
宋臣个子不低，即便是小姑娘踮着脚搂他，也差了一截。
他弯身任由她抱着，脖子酸痛了也没吭声。
夏天傍晚，雨势渐小，姜挽柠不舍地松开手。
她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瞅宋臣，享受一场视觉盛宴。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他眼周青黑，瘦了也黑了，不过依旧很好看。
姜挽柠抬手，指尖在他眉峰处抚了抚，宋臣看出她的心疼，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还没饿？”
她吸了吸鼻子，收回手，自然地挽过宋臣胳膊，倚在他左边，“走吧。”
宋臣难得没有反抗，侧头问她：“吃什么？”
害怕她淋到雨，宋臣将人拉近了点，略微泛着汗水的指尖触碰姜挽柠的白皙的胳膊，他收回手，转于姜挽柠后背，替她接过书包。
姜挽柠也不扭捏，直接大方把书包递给他，欠她这么久的陪伴多做一点也是应该的。
“去学校附近吃。”
“好。”
“这次回来，还会再走吗？”
小姑娘眼睛一弯，侧了侧头，走路也不看路。
宋臣心中一颤，捏紧了手里的书包，“我，报了京北大学。”
姜挽柠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脚，闷着头向前走，也不管有没有打着伞。
宋臣举着伞跟在后面，她沉默着，连着踩了大大小小五六个水坑才停下脚步，
“好。”
姜挽柠说完又垂下头，双唇紧闭，没再吭声。
宋臣有些心疼，但是又做不到真的对宋庭怀不管不顾。
他遭受的所有都间接性地让他的女孩不快乐。
姜挽柠忽地抬头捧着他的脸，压着被哽得生疼的喉咙，郑重其事重复了一遍，“好。”
伞下光线昏暗，残存的光亮里，宋臣看见她睫毛上闪着水珠，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姜挽柠放开他的脸，将手背在背上，豁然地说：“没事儿，大不了我再加把劲儿，考上京北那多牛，我爸妈不得在他们同事面前往大了吹？”
“嗯...”她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那就惩罚你有空的时候就给我讲题。”
少年喉结滚了下，他甚至在那一瞬产生了强烈的悔意。
如果他当时没有向她走那一步，她现在会不会和以前一样快乐？
“我在和你说话呢，不许耍赖。”
“好。”
两人往目的地走，谁都没再出声。
明明就是很短的距离，偏偏姜挽柠走来双腿发软。
一路上，她把和宋臣所有的结果都想了一遍。
她想通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两人不在一个学校。
几年忍忍也就过去了，只要他们在一个城市就好。
自己好不容易追上的人，费尽心思的，才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
雨停了，宋臣收了伞，又喊了她名字。
“挽柠？”
“嗯？”
姜挽柠眨了眨眼，憋着笑，看起来心情也没那么糟糕。
宋臣收回视线，抬手拍了拍姜挽柠白细的后颈，“没事儿，去吃饭吧。”
他们之间，如果姜挽柠不放手，他这一辈子也就认定是她了。
...
宋臣待了五天才回京北，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情就是在晚上会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来给他家姑娘讲题。
房间里，姜挽柠趴在书桌上，懒洋洋地打着草稿，对视频那头说的话充耳不闻。
宋臣：“哦，所以他整天没事儿就来骚扰你？”
姜挽柠沉默...
早知道就不和他讲自己的风流史了，本来想让他知道自己多有魅力，有点危机感的，没想到现在那个醋包还就抓着那件事不放了。
姜挽柠埋头苦干，嘴里不停碎碎念他管的宽。
宋臣又好气又好笑，“姜挽柠，我在跟你说话呢？”
带着警告的语气顺着手机听筒传来，“好好讲题，别说和学习无关的事情。”
“...”
宋臣扯了扯嘴角，拿起笔，言归正传，“听懂了没？没懂我再讲一遍。”
姜挽柠头也不抬，态度敷衍至极：“嗯。”
宋臣蹙着眉头，他只知道今晚这姑娘态度挺不端正的，一直趴在桌上，他就只能看见她半个脑袋和那只一直不停写字的笔。
看不清那边的状况，也不清楚她到底在写什么，更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你这什么表情？”姜挽柠不知何时抬起头，此刻正盯着屏幕不满，“给我讲题这表情？”
姜挽柠学着他将眉头紧皱，开始演戏。
“有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追你还这么不耐烦？”
“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说吧，你把别的爱给谁了？”
“...”宋臣说不过她，“我错了。”
姜挽柠挑了挑眉，没想过他会这么接话。
她笑了笑，“我只是开个玩笑，但你可以说说你错哪儿了？”
宋臣坦诚地说：“不知道。”
姜挽柠：“...”
算了，她懒得计较，姜挽柠又蔫巴了，把手机杵在面前看宋臣。
宋臣笑了，“给我看看一天好吗？”
“它在睡觉，喏。”
姜挽柠调转了镜头，让一天入镜，她摸了摸它的脑袋，“一天，想爸爸了没？”
...
*
高三这一年，为了不影响学生的心态，都没再分班。
姜挽柠在高二下学期期末考得不算拔尖，还是在七班。
宋臣每个月都会照常给她寄小礼物，偶尔也会飞来宜华看看她。
但是为了她的成绩，除了讲题以外很少打电话。
姜挽柠每天都过的很充实，白天学校，晚上补习班，半夜宋臣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