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柠费了好大劲儿把人扶到床上。
她捶了捶酸麻胳膊，抡了抡肩，又开始胡言乱语，
“这么重，以后还是别在上面。”
她蹲在床边，双眼直视着床上的人。
压下来的黑影盖住了宋臣大半张脸。
他闭着眼，眼尾还染着红，和平时比起来褪去了几分清冷。
脸颊红晕，摸起来还有些发烫。
姜挽柠冰冷的手在少年脸上，脖子上肆意妄为地索取温暖。
少年的眉轻微地皱了一下，稍纵即逝。
天空的云渐渐散开，露出的明月压着枝头。
姜挽柠趴在床前，盯着那双红润的唇瓣好久。
看了有半分钟，她舔了舔唇，缓缓凑上前，靠近。
清甜的草莓味顺着空气萦绕在宋臣鼻尖，随着距离的拉近，白皙的手捏紧了被子。
微弱的气流像是带了电，窜遍全身上下，引来一阵酥麻。
宋臣的心中一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浑身僵硬。
“算了，”冲动被理智打败，姜挽柠妥让，“等你自愿吧，不能这样。”
风吹动，云层再次遮挡住月亮。
姜挽柠起身，替宋臣掖好被角就离开了。
银辉下，床上的人唇角弧度再次弯起。
...
*
翌日姜挽柠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从枕头下拿起手机，揉了揉松乱的头发。
窗外的光线强烈，姜挽柠眯了眯惺忪的眼，看清来电之人才按下接通键。
“妈，你干嘛，这才几点嘞，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睡醒，说话还带着点鼻音。
肖桐雨的声音顺着电流清醒地传来：“挽柠，你知不知道妈上次把剪刀放哪儿了？”
“...”姜挽柠打了个哈欠，将电话换了只耳朵接听，“妈妈，我很爱你，但我不知道你剪刀在哪儿，晚安。”
说完她直接挂了。
把手机开静音扔到一边，姜挽柠拉了被子眯上眼继续睡。
被打搅之后就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直接起来了。
姜挽柠踩着拖鞋慢悠悠地往客厅走。
路过宋臣房间时，忽地想起昨晚她没有关门，目的就是想早上的时候还能偷偷看他睡觉。
比起昨晚克制住轻薄他，看看不算过分吧。
姜挽柠趴在门上，眼睛还没来得及转，门口的少年直接打开了门。
两人视线恰好撞上，宋臣的手搭在门上，眼神慵懒缱绻。
姜挽柠收回手，窘迫地拍了拍，又战术性看一眼天花板，
“那个，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宋臣捞起额前的碎发往后捋，“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好呀，”
...
一楼的房间很多，但除了主卧以外，都需要到外面的浴室洗漱。
姜挽柠给宋臣找了一次性洗漱用具也没立刻出去，找了自己的牙刷厚着脸和他一起洗漱。
卫生间很大，做了干湿分离。
宋臣看完手机顺手放在了窗户台上。
见他在放水准备洗脸，姜挽柠就选择先刷牙。
挤完牙膏，宋臣刚好放满水，没有洗面奶就拿他自带的香皂洗的。
姜挽柠单手叉在腰上，眼睛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宋臣洗脸。
没一会儿，皂香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
清水流下哗哗响，修长白皙的手将脸上的浮沫一点点洗去。
扯了面巾擦完脸上的水，眉毛上还泛着水光。
姜挽柠看得晃了神，直到宋臣转身把手里的面巾扔进垃圾桶才慢慢收回视线。
“告诉你一个事。”
她嘴里还有泡沫，说话含糊不清。
“什么？”宋臣迈着长腿回来，顺手拿起了洗漱台上的一次性牙刷。
姜挽柠吐掉嘴里的泡沫，抬手弯了弯手指。
等人靠近后，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昨晚亲了我。”
宋臣：“...”
他眼尾上扬，目光闪烁了一下，抿着唇，似乎在笑。
转瞬即逝。
宋臣学着姜挽柠的态度和语气，直言：“不信。”
“真的。”姜挽柠抬手竖起四只手指，“我发四。”
“你昨晚要是没亲我，我就是小狗好吧？”
“好的，姜小狗。”
“...”
...
*
不知道大家吃什么，两人就都买了点。
回来时司博铭正陪着肖毅坤在院子里下棋。
姜挽柠捞开帐篷帘子，两位女士还睡得很香甜。
她把帘子合上，和宋臣一起径直走到石桌旁。
“外公，你怎么能不吃饭就让人陪你下棋呢？”
“怎么没吃，”肖毅坤捞了两颗黑棋子起来，继续说：“景浩，你跟她说说，外公煮的面条好吃不好吃？”
姜挽柠：“外公，这是博铭哥，您又乱喊。”
司博铭笑了笑，对于老爷子分不清他们两兄弟这件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姜挽柠送宋臣手中抽了一杯豆浆出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我想了一下，明天带大家去爬山。”
“就你那小短腿能爬得动吗？”司景浩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头发乱得像扫帚。
他从宋臣手里拿了一杯豆浆，吊儿郎当地说了声谢谢。
又拿了一个包子出来，狠狠咬了一大口。
“年轻人，就是得多运动，”姜挽柠伸手在司景浩身上重重点了点，“是吧，司爷爷？”
司景浩把剩下的包子一并塞进嘴里，回答道：“我爷爷又不在这儿你乱喊什么？”
姜挽柠不服气，还想上前和司景浩理论，手臂倏地一紧，被宋臣拉到了身旁。
姜挽柠表情呆滞，带了点疑惑，“干嘛？”
宋臣抬了抬下巴，“好好吃早餐。”
“哦，”
肖毅坤也在附和，“对嘛，吃饭就好好吃。”
...
人陆陆续续起来，姜挽柠在给他们拿洗漱用具去厕所备着的时候恰好遇到回来拿东西的宋臣。
她把东西放好，扯着宋臣衣服一脸坏笑，“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想--”
宋臣诚言：“来拿手机。”
他穿的黑色大衣，两个包很大，隐约间还看到了他包里一张黑色的类似于小卡片的东西。
姜挽柠哦了声，踩着拖鞋想出去。
地上溅了水，姜挽柠没站稳，失重跌进了宋臣怀里。
暖白灯光下，一只不安分的手伸进了少年衣服口袋里，顺走了一张薄薄的东西揣回自己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