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柠视线一黑，头顶暖了起来。
她吐了口气，暗道没劲。
车里人多，就算没了座位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体力上不行，还能精神娱乐。
姜挽柠一只手抓着立柱，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机。
刚点开短视频，车到站停下。
惯性作用，姜挽柠身子向前倾，脸刚好窝在了宋臣怀里。
隔着衣服都能明显感觉到宋臣加速的心跳。
姜挽柠厚着脸保持原来的动作，脑袋紧紧贴在宋臣身上，不肯移动。
耳朵还没贴热乎，一只好看的手就将人拉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声音从上方冷冷传来，“站好。”
姜挽柠心不甘情不愿地站直了身体，闷闷地冷哼了声。
没多久，像是在找存在感，姜挽柠把手里的板栗塞进宋臣手中，“我不要了。”
余光瞟到车里上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黑，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个口罩的男人。
那人一上车就径直往公交车后半段车厢走。
她也没太在意，拿出手机，随意滑动了一下微信消息列表。
宋臣扯了扯嘴角，小姑娘生气还挺可爱。
姜挽柠注意到肖桐雨的转账记录，又不争气地看了眼宋臣。
两人视线恰好对上，姜挽柠瞬间没了脾气。
心里的气消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得装装，不然以后不是很容易被拿捏？
她哼了声，说话还带着点拽，“我妈妈说让我给你买礼物。”
宋臣看着她，有些不解。
姜挽柠用看智障得眼神看他：“就是这件衣服嘛，”
少年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手抓着吊环，腰却弯得极低，笑声带着风声传入姜挽柠耳朵。
姜挽柠不服气了，她光明正大地白了宋臣一眼，“笑什么？”
他这样一笑搞得她很没面子的。
对方没说话，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虽然隔着帽子，姜挽柠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手法就像是在摸家里那只臭猫。
算了，她也不装了，干脆直奔主题：
“等会儿咱们就在江东广场那边下吧，正好那边有个商场。”
宋臣：“不用。”
姜挽柠想了想，觉得当面让人选礼物好像也不太好。
那就等她有空的时候单独去挑吧，还能让他瞧瞧自己的品味。
没多久，车又晃了晃，姜挽柠只是微微前倾了些，后面的人直接贴到了她身上。
姜挽柠拧紧了眉心往后看，是刚才那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
她思考着要不要换个位置，后背一只大手覆了上来。
姜挽柠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臣拉到旁边刚腾出来的位置上坐着。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少年微微侧了侧身体，挡住了她大半的光。
准确来说，是阻挡了其他人和她的一切接触。
姜挽柠唇角弧度上扬，望向窗外，眼里泛着光，像是承载了万千星河。
她低头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还没抬头，耳朵里就被塞了什么东西。
接着，熟悉的旋律萦绕在耳边。
耳机分你一半，替你阻开所有不适。
...
*
初四晚上，姜挽柠写了会儿作业就上了床。
她上半身平躺在床上，将双脚竖直搭在墙上。
摸了手机想给宋臣发消息，许龄月却先她一步。
xLY：[小舅妈，救救我，我老舅疯了！！！]
xLY：[他今天让我做了两套试卷，还给我批改，让我今晚把错题改完！]
xLY：[哭唧唧.gif]
姜挽柠想了想，干脆给许龄月弹了个视频过去。
那边几近是秒接。
视频那头，许龄月的脸色并不好看，被知识折磨得略显沧桑。
她撅着嘴，蔫巴巴地和姜挽柠打招呼：“挽柠姐，如果我死了，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你舅舅是个狠人。
姜挽柠想了想，“要不，你晚上来我家睡吧？”
“好呀！”刚说话，许龄月又泄了气，“可是我还没收拾行李，不然明天怎么去你老家玩儿嘛。”
“好吧。”
许龄月把镜头调了一下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在茶几上写试卷的宋臣。
他咬着笔帽，头发半湿，略显慵懒。
试卷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又张扬。
姜挽柠再次沉迷于他的美色：“认真做事的男生就是帅！”
彼时，宋臣闻声抬起了头，他接过许龄月的手机，和姜挽柠面对面交流。
姜挽柠舔了舔唇，问他：“你，，吃饭了吗？”
说完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不明物。
已经十点过了问他吃饭了没。
视频那头，宋臣勾了勾唇，耐心地说：“吃过了，晚上烧的鱼。”
“哦，”姜挽柠注意到鼻翼那颗红色痘痘。
她把视频凑近，双眼都在痘痘上，心不在焉地说：“好吃吗？”
“...还行。”
再次看到宋臣时，他已经站在了客厅的落地窗前。
应该是开了窗，发丝被风掀起，有些凌乱。
见他今天心情尚好，姜挽柠继续得寸进尺，“那明天回老家你可以做给我们吃。”
她别开视线，眼神有些闪躲：“倒不是我想吃，只要我外公他老人家爱吃。”
宋臣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姜挽柠。”
“啊？”
她心慌地把手机挪远，也不再继续看她的痘痘。
“说谎鼻子会变长。”
“...”
就这样，宋臣霸占着许龄月的手机和她聊了快两个小时。
挂掉电话的时候许龄月一个劲给她发谢谢。
xLY：[多谢小舅妈给了我两个小时的清闲时光。]
xLY：[小舅妈万岁！]
...
翌日，姜挽柠睡得迷迷糊糊，被清脆的手机铃响吵醒。
她摸了手机，没看备注，直接接通，“喂。”
司景浩：“姜挽柠，我们都在楼下等你好久了，不是说九点在你们楼下集合吗？”
“宋臣哥，你来跟她说！”
宋臣：“起了没？”
姜挽柠嗯了声，还带着点鼻音。
“那你先洗漱，我上来给你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