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许龄月一眼就看见了地上那双粉红色的毛茸茸拖鞋。
有点眼熟，但她一时也没想到在什么地方见过。
又想着女孩子的拖鞋都是大同小异，也就收回了刚才的思绪。
“舅舅，你还给我买了拖鞋啊？”
说着许龄月弯身脱了鞋就要把脚塞进去了。
她舅舅还是挺爱她的，也不枉费她一个人搬着三箱特产从京北到宜华。
“等一下，”
宋臣弯腰打开鞋柜，从里面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出来，扔在地上，
“你穿这双。”
许龄月倏地愣住，“为什么？”
宋臣：“没有为什么，要穿就穿，不穿光脚。”
许龄月：“...”
“那个，舅舅，”许龄月一边换鞋一边说：“我明晚能不能去挽柠姐姐家里睡啊？”
宋臣把书包挂在门上，眼睫一抬：“又叫人姐姐了？”
许龄月说话带着点委屈：“你不是不让我乱喊吗？”
宋臣没说话。
换了鞋，许龄月走近沙发刚想躺上去，就发现了上面的懒猫。
它长得很胖，身上很干净，团着身子躺在沙发角落。
见人来时，小猫懒懒起身，打了个哈欠。
它抬起爪子舔了舔，看着许龄月时傲娇得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舅舅，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
许龄月凑近摸了摸，“还是一只土猫。”
言语中带着点嫌弃。
三花好像听懂了，也不让她摸了，拽着屁股直接走了。
没一会儿，对着刚进门的宋臣撒起了娇。
许龄月轻咳了一声，扯了扯嘴角，“呵，还挺拽的哈。”
宋臣蹲身抚着猫，回答许龄月的问题：“楼下捡的。”
*
凌晨一点。
姜挽柠许是在医院的时候睡足了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到现在也没困意。
窗外灯光透亮，淅淅沥沥下着雨。
雨珠发了狠地砸在窗户上，留下弯弯曲曲的白色痕迹。
她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斟酌这么晚了到底要不要发个消息骚扰宋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宋臣：[脑袋好点没？]
什么叫脑袋好点没？她是有点晕又不是脑子烧糊了。
姜挽柠：“...”
她点开对话框开始编辑消息：“能不能好好关心病人？”
刚一发送，又撤回了消息。
宋臣好不容易关心她一次，想着还是别和他计较了。
姜挽柠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她脑子的问题，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格外醒目。
没一会儿，宋臣又来了消息。
宋臣：[头还晕不晕？]
一颗小柠檬：[不晕了，就是有点想你。]
见那边迟迟未回，姜挽柠继续编辑消息。
“下雨了，雨越大，代表我对你的爱越强...”
到后来直接删掉了所有文字，翻开了相册。
另一边，宋臣发梢还挂着水。
他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下面一条灰色运动裤，白色裤带悬在腰间没系。
他单手捞起脖子上的灰色毛巾随意擦了擦。
抬手时腹部清晰的线条引发着勾人的蛊惑。
进了房间，打开床头柜上的夜灯，很快就收到了姜挽柠发来的消息。
“不晕了，就是有点想你。”
暗夜微光中，少年挑了挑眉，唇角弧度缓缓上扬。
姜挽柠发了两张图片。
除了今天偷拍的那张，还有上次元旦跨年的。
照片里，宋臣背着她，漫天烟花腾空绽放。
黑暗中，少年止住了手里的动作，食指长按着照片，点下了“保存图片”。
姜挽柠久盯着屏幕，脑袋又开始发昏，干脆直接发语音。
姜挽柠：“我依稀记得你上次说请我吃饭呢。”
宋臣：[你不是说没时间吗？]
宋臣：[错过了还有补回来的道理？]
姜挽柠：“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正好学了几道新菜，可以给你们展示一下。”
...
第二天一早，姜挽柠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被一个陌生电话吵醒。
她压着火气按下接通键，“吵人睡觉很烦的。”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两秒之后许龄月才说：“我在门口。”
听出声音后，姜挽柠一惊：“你在门口？”
她蓦地起身，把前面的头发往后撩。
又看了一眼时间，也才九点钟。
几次相处下来也没觉得她许龄月是个能早起的人。
许龄月啊了一声，“你不是说今天请我们一家人吃饭吗？”
“嗯，”姜挽柠熬不住又躺了下去，“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我还没起床。”
许龄月：“那你先开门，我还可以给你打打下手。”
姜挽柠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你舅舅呢？”
“我舅舅？”许龄月说：“哦，他现在在家拖地，等会儿才会过来。”
没等那头回应，许龄月持续输出：“我舅舅还挺居家的，什么都会...”
姜挽柠受不了许龄月的软磨硬泡，还是撑着眼睛给她开了门。
门前，许龄月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不同的是，今天化了个相当精致的妆。
小到眉毛眼睫毛都搞了，看起来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她双手领着包，乖乖地站在门口，和昨天的淑女气质很搭。
见许龄月眼神一直在往屋里看，姜挽柠直接把门敞开，
“你在找什么？”
许龄月收回视线，清了清嗓，说，“没找什么，我就是在找昨天晚上那个哥哥。”
“什么哥哥？”
“就是昨晚来医院接你那个。”
“哦，那是我老舅。”
姜挽柠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昨天一整个晚上根本就没认真听他们说话。
也不知道注意力放在什么上面去了。
“你老舅！”
许龄月大惊，什么抓马的伦理关系？？？
她看上了小舅妈的舅舅！！！
许龄月还是难以相信，“怎么可能，昨天博铭哥哥还喊他哥呢！”
姜挽柠说：“那是因为大家年纪都差不多的，我和我舅血缘关系摆在那儿，他俩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哦，”许龄月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失望。
姜挽柠又把门敞开了点，给许龄月让道，“快进来，我回房间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