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臣站在那里，眼里不带有一丝情绪。
客厅里，黑色高定沙发上。
宋庭怀正和一个女人缠绵悱恻，衣服，鞋袜四处散落。
宋庭怀闻声止住手里的动作，看向宋臣的时候嘴角还残着口红。
沙发上妖娆妩媚的女人也没见得有多害臊，她捞起滑落的黑色肩带，又捋了捋零乱的卷发才慢悠悠地起身，每个动作都像是在搔首弄姿。
“阿臣，”宋庭怀擦了擦嘴角，勾着笑想要去拉宋臣。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便是跟白家人闹得不可开交也不会不认这个儿子。
宋臣后退了两步，侧身躲开他的手，“脏，”
贺姨张了张嘴，想去拉宋臣。
最终还是把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没有说话。
宋庭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把手揣进了裤兜，“阿臣，吃饭了没，我让保姆给你做。”
宋臣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眸光凌厉，“请你带着你的情妇离开我的房子。”
此时宋庭怀身后一身黑色性感黑裙的女人穿好了鞋。
黑色带钻高跟鞋，身材火|辣性感，黑色大波浪及于腰间，与白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女人挽着宋庭怀，倚靠在他肩上，像是在宣誓主权。
她眼尾上挑，红唇微弯，“阿臣，我和你爸爸已经领证了，现在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妈，”
少年正对着她，眸色冷厉，像要把人坠入万丈冰潭，“你多大啊？”
林娜没想过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让她有种不寒而栗之感，“二...二十五。”
“我今年十八，你见过哪个女人七岁生孩子的，叫你妈，不怕折寿？”
“我，”女人怼不过，只得躲在宋庭怀的身后。
宋庭怀小心地把人往身后护，种种行为令人作呕。
宋臣再次启唇，声音几近低吼，“出去，”
“阿臣，爸爸知道，关于你妈的事，你一直在埋怨爸爸--”
“别逼我说第三次。”袖口中，宋臣捏紧了拳头。
宋庭怀知道儿子的脾气，加上身后的人一直在拽他，最终还是带着林娜出了别墅。
人走之后，宋臣紧攥的拳头才慢慢松下来。
他没立刻坐下，环视了一眼四周，整个大厅全是白芷置办的家具。
才离开一个多月，这个家对他来说藏着无尽的乐与痛，隐隐刺痛着他心底最柔软处。
宋臣侧首，声音渐渐柔和下来。
“贺姨，您明天叫人来把家具全都换了，宅子里的东西除了我和我妈的全都扔出去。”
贺姨有些犹豫，“少爷--”
宋臣掏出一张卡，递给贺姨，“这些钱，你拿着，这一年我可能没什么时间回来，还请你帮我照看好房子。”
贺姨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劝他，只是默默接过了他手里的卡。
“每天把我妈妈的房间打扫一下。”
“好的，少爷。”
宋臣径直往二楼房间走去，在楼梯口倏地停了下来。
他转身喊了声贺姨，没做思考，“把锁换了。”
*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京北的天笼罩着一层灰暗的薄雾。
星月全无，冷风肆起，窗外树枝沙沙作响。
宋臣坐在落地窗前，没开灯，指尖的烟蒂冒着点点微光。
他手里拿着张照片，眼角泛红，青烟缭绕有些呛人。
冰凉的指尖触着照片上的女子，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我错了，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你离开他...”
指尖的点点星光渐渐熄灭，隐忍的哽咽声裹在冰冷夜色中。
他肩膀微颤，双眼涣散无光，像是坠入谷底的孤月，在等待着救赎。
姜挽柠没敲响宋臣的门，直接给他打了微信电话。
铃声打破了宁静，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有些刺眼。
宋臣僵了僵，半晌才摁灭烟头，他把照片小心地放在地上，按下手机接通键。
姜挽柠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哥哥，我给你带了糖醋排骨，能不能给我开一下门？”
宋臣喉咙发干，吸了口气，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点疲惫，“我不在家。”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
没等那边说完宋臣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开了静音放在地上。
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瞬间爆发，他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喉咙发出压抑已久负面情绪。
...
再次醒来，宋臣的手机里有将近三十条微信，全都是姜挽柠发过来的。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昨晚发的全都是一些安慰的话，还有一些搞笑的表情包。
图文并茂，像是能赶走一切坏的情绪。
宋臣唇角弧度上扬，了然一笑。
他的视线停留在姜挽柠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
一颗小柠檬：[尊敬的宋臣同志，您好，这里是快乐调查队，如果您的心情有所变好，请扣1，如果心情还是不好，请扣2。]
宋臣发了个“1”给她，点开软件准备买机票。
*
十点半，京北机场，宋臣刚下车就接到了姜挽柠的电话。
“哥哥，你心情要是不好，晚上就给你尝尝我新学的菜，保证让你心情好起来。”
电话那头声音软软的有些懒，像是刚睡醒。
“没睡醒？”
那边嗯了声，继续说：“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撑着眼睛和你聊天的。”
“...”宋臣好像慢慢地也开始摸清了小丫头的套路，除了嘴硬，其他都挺一般的。
“那你休息吧，我等会儿上飞机了。”
“好。”姜挽柠说话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
她一直没挂电话，直到轻微的呼吸起伏声传来，宋臣才把电话挂掉。
...
小长假最后一天，家里又是姜挽柠一个人。
作业在前几天就写完了，下午一个人在家看了部电影，觉得没趣，又开始睡觉。
傍晚的时候司景浩的视频中断了她的睡眠。
视频里司景浩穿戴整齐，一身蓝黑色运动服，只能用“精神”二字来形容。
那边言简意赅：“姜挽柠，我哥问你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
“啊？”姜挽柠揉了揉眼睛，脑袋还没缓冲过来，“不去了吧，”
司景浩把镜头换了个角度，刚好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宋臣。
然后贱兮兮地说：“不来就算了，哥，姜挽柠说她--”
“诶诶，我去，我去。”姜挽柠猛地跳下床，往洗漱台泡，“几点钟开饭？”
“不急，你再隔个一个小时过来都行。”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