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再次往后看了一眼，说实话，比起扭扭捏捏的文静小女生，他还挺欣赏姜挽柠这种牙眦必报的性格的。
姜挽柠把嘴凑到司景浩耳朵旁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他：“特别是上次在我老家上厕所没站稳--”
“行了，”司景浩没敢再听下去，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你什么时候去？”
姜挽柠伸手在那只捂住嘴巴的手上拍拍打了两下，那边的手放下后又是一个大白眼。
她觉得自己再和司景浩待久一点，以后瞳孔都会被她给翻没。
“问你呢，姜挽柠？”
她没好气冷嗤了声，“下节课下课再去。”
“你追别人拿我哥的笔记本干什么？”
司景浩拿过笔记本才刚翻开第一页连字都没看清就被姜挽柠抢了回去，“你管我。”
“得，”他将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身体往后桌靠了靠，一副懒散无所谓的态度，“哥哥我懒得管你。”
此刻所有的背景音都变成了其他人的，姜挽柠两颗水光灵动的眼睛飞速转了一圈，黑板上两个显眼的字--“语文”二字让她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她双手合着，朝着司景浩的方向拜了拜，“帮我抄两遍《蜀道难》？”
刚一抬头就看见司景浩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个叉，“丑拒，”
他学着姜挽柠刚才的手势，不满地说：“你这样，拜死人呢？”
“...”姜挽柠也没再求他，拉着陈月童不紧不慢地说，“童童，我给你说，司景浩小时候去我老家的时候--“
“行，就两遍。”司景浩的言语中隐约掺杂了磨牙的声音。
在他前面十几年没闹过什么大笑话，唯一刻骨铭心的一件事就是掉进农村的老式厕所坑里，也就是这件事成为了这几年姜挽柠拿捏他的点。
姜挽柠打了个响指，笑着朝他抬了抬下巴，“好兄弟。”
课后春哥没压堂，只是在下课的时候嘱咐他们要好好准备周五的水平测试。
据说是新换的从京北市调过来的校长，以后每学期的期末考试还会实行流动制，考好了进火箭班，考不好就去普通班。
对于这一点，姜挽柠还是很赞同的，她没什么本事，自认为火箭班也容不下她。
刘华春走之后姜挽柠就拿着司博铭的笔记本往楼上冲。
一路上总是隐隐约约听见吱吱的塑料袋声音。
回头就眼睛里就出现了司景浩那张脸，姜挽柠望着他，眉心微微动了动，“你跟着我做什么？”
“作为兄弟，我当然要见证你的每一个时刻，万一你被拒绝了，我还能安慰你不是？”司景浩把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拆开递给了她，“喏，你喜欢的”
姜挽柠：“...”
她拿了一颗奶糖，撕开外面的纸质包装纸，又把最外面那层糯米纸撕掉了才放进嘴里。
二人上来的时候，司博铭不在座位上，环视教室一圈也没看见他身影。
宋臣懒散地趴在桌子上，手中捏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打草稿。
“宋臣哥哥？”小姑娘说话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嗲气。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司景浩差点没吐出来。
他不怕姜挽柠揍他，就怕姜挽柠撒娇。
别看她长得清纯，内心一点也不单纯，有时候的想法甚至远超他这个深资老司机。
少年闻声偏过头，狭长的睫毛被阳光盖过，形成阴影搭在面颊上，神色不明。
清风吹动，拂起桌上的草稿，发出哗哗的声音，少年的头顶上的碎发略显凌乱。
姜挽柠眨巴着双眼，问：“博铭哥呢？”
“厕所。”
说完宋臣继续演算，没有要继续搭理她的意思。
姜挽柠躬着身子直接趴在了窗台上，“宋臣哥哥，你的数学是不是很好啊？”
听到声音宋臣前桌戴着黑色眼镜的男生把凳子移了移，直接转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挽柠，面前的小妹妹倒是看起来就很乖。
从宋臣转到他们班上开始，每天来搭讪的人都不少，类型繁多，不论是好看不好看的，他都不搭理。
斜靠在教室外墙上拿着大白兔的司景浩不冷不热来了句：“这是物理草稿。”
“你没听物理老师说过数学物理不分家？”姜挽柠把司景浩手里的大白兔抓了一半，直接放在了司博铭的课桌上，笑嘻嘻地说：“哥哥，吃糖。”
“谢谢。”宋臣没抬眼，手中的笔仍旧在不停地挥动。
“那你物理是不是很好啊？”姜挽柠问。
宋臣眼尾上挑，停顿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还行。”
“我以后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拿来问你吗？”
“没时间。”
从眼镜男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只是愣了愣，丝毫没有其他人被拒的那种失落之感。
“扑哧，”司景浩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
他估摸着某人可能会被拒绝，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行吧，”姜挽柠继续问：“宋臣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啊？”
“没有。”
“那行，”姜挽柠点着头往楼梯走，“这样的话我就还有机会。”
眼镜男叹了口气摇着头转了回去，看过这么多场搭讪，目前为止和这个小姑娘说的话算是最多的。
与此同时，司博铭刚好上完厕所回来，恰巧碰上了刚要离开的两人。
“你俩在这儿干什么呢？”
司博铭指尖还滴着水珠，看起来心情不错。
姜挽柠赶忙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司博铭，“你的笔记。”
司博铭轻拧着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笔记本是很久以前借给姜挽柠的了，当时他还专门强调过不用还的。
他慢悠悠地接过，眼中带着点质疑，“还我？”
“嗯！”姜挽柠心生一计，“博铭哥，我以后可以来找你问问题吗？”
“当然，随时欢迎。”
“谢谢博铭哥！”
两人又聊了几句，全程趴在桌上的少年没有抬眼看过他们一眼，专心致志地算着题，丝毫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上课铃声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姜挽柠：“哥哥，我回去学习了，”
司博铭应了好。
临走时，姜挽柠看到桌上的人已经趴着睡觉了，完全不在意刚打响的铃声。
司博铭回到座位上就注意到桌上的一堆大白兔。
他记得姜挽柠从小就喜欢吃这玩意儿，光是被她爸拉着去医院补牙都好几次了。
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又把剩下的拿给了宋臣。
宋臣眸光略沉，微微抿了抿唇，还是拿了一颗。
他不喜欢吃甜食， 但是现在还挺想来一颗。
醇香甜绵的奶味在唇齿间蔓延，宋臣第一次不那么排斥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