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除了在车上的时间，她几乎都是狂奔状态，恨不得能飞起来，立马就到出租房了。
可正儿八经等她跑到出租房楼下，抬脚上第一步楼梯时，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牵扯着她一般。
不是不想迎上前在最快时间里确认结果，而是害怕......
害怕面对的并非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这几乎是她最后能想得到的地方了，也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沈辞，拜托你，你乖乖在里面等着好不好？
沈辞。
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就算所有人都不是真心喜欢你、爱你。我会。
我会一如既往地如同从前那般爱你、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顾烟的脚步越来越慢，脚下仿佛被注入了铅，有千斤重。手在门把手上放了好一会儿，终于握紧，一鼓作气地拉开。
屋里首先灌入的是一大股很难闻的酒味儿。
还掺杂着一些食物过夜的酸臭味儿。顾烟被刺激了个激灵，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生理下意识嫌弃反应。
紧接而来的是无穷的惊喜。
有酒味儿、还有酸臭味儿，代表他真的在这儿！这儿有人住，除了他，别无他人！
屋里黑黢黢的，没有一丁点儿光。就连窗帘都被拉得死死的。顾烟却不敢冒然打开灯，害怕吓到他。
她一步步探入，缓慢进屋。她生平第一次没有管面前的漆黑，一头扎进去，甚至还关上了门，反锁上，断了所有后路。
“谁？”
那么细微的声音，还是被沈辞听到了，他此时还窝在主卧某个墙角，坐地上，头靠着墙。
他这几天都是晕晕乎乎的状态，醒来就喝酒、喝醉了就随便往哪里一坐、往哪里一躺，就睡下了。
喝醉后，他好几次盯着手机屏幕看，好几次都摁了开机键，但就卡在快要开机之前松开手，用力把手机丢出去。
丢得远远的的。
她不会看见他这个样子的，他如何给她看？太狼狈，太没出息了。别人简简单单几句话、网上随便一个新闻，就能让他情绪回到从前的牢笼中无法自拔。
一段视频，几乎将他心里拼命想藏起来的那些破事儿、烂事儿，全都牵了出来。
他甚至已经知道现在网上已经铺天盖地在讨论转发这视频和内容了。
所有人都知道坐管沈氏集团这么多年的沈辞，居然是个精神病携带者，随时可能会爆发精神疾病......
顾烟不可能不知晓。
是她找来了吗？
“谁？！”
主卧那个方向的人又问了一句，仿佛千斤重石压在顾烟心口上似的，她想回答他，却又怕刺激到他。
可如果不说，他是否还会有别的想法或是举动？
她进退两难、毫无头绪。
“是你对不对？是你来了？”
顾烟脚步死死顿住。
他口中的那个“你”是谁？是自己吗？
就在顾烟推测时，里头已经有细碎声响，顾烟不知他在做什么，正要张口回应一句什么，却听到他声音带着痛和决绝，传出来：“顾烟，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