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什么变化，百里途突然到来，又悄声离开，没人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这段时间顾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秋去冬来，树木脱下来黄色的外衣，露出光秃秃的树枝，h市温度降到了六七度，纷纷穿上了棉服和羽绒服，手套围巾一个都没有落下。
乐灵宝攒够了一些积蓄，就从陈氏集团辞职，待在咖啡厅里，有时带着张一一修炼，有时闭目不知思考什么。
等理清思绪后，初雪不知不觉降临，整座城市铺上一层白白的雪。
青山村没有下过雪，张一一第一次见到雪，一大早兴奋得冲下楼，还呆呆的张开嘴巴去接，被乐灵宝笑话了一番。
然后两个人幼稚地把还零碎的雪勉强团成一个球互相扔，顾云山忙完出来看，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一起堆雪人了。
“乐姐姐，这个是什么？”张一一指着乐灵宝插在雪人手中的树杈问道。
“这个是剑，它的武器。“乐灵宝高深莫测道，张一一迟疑道：“雪人也会用剑吗？”
“一一，你还是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姐姐就带你去见见外面的世面。”乐灵宝一本正经继续说道。
张一一对乐灵宝的话深信不疑，但是乐灵宝的话已经超出她的知识范围，“那乐姐姐是见过雪人握剑是吗，是什么样的呢？”
“呵，别小看你乐姐姐。”乐灵宝反手靠在身后，最后反问道：“你觉得呢？”
大概是乐灵宝的表情太过于正经，张一一最后还是相信她的话，一直追问什么时候雪人会动起来。
等顾云山又出来叫两人进去吃早餐 的时候，就听到乐灵宝哄骗张一一的话。
“我们在，它害羞，等我们走了，他就会带着剑离开。”
剑？顾云山望向那个迷你小雪人，呆呆支棱在花坛的边上，一颗圆圆的脑袋和圆滚滚的身体，从厨房偷的咖啡豆当成两颗眼珠子，除此之外只剩下插在分不清是右手和身体中间的树枝。
难得清闲，他好整以暇地问道：“那这个雪人大侠怎么没有嘴巴呢？”
男人声音低沉，却带着细润的清冽声，像是冬季里融化的雪滴落在盛开的梅花上，让人心平静下来。
被听到玩笑话的乐灵宝转过身，看着顾云山不复平日冷淡的模样，浅浅笑意让他深邃的眼眸染上几分柔情。
乐灵宝不知为何心痒痒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一圈，看起来就不怀好意。
“有的人……有嘴巴又不知道用。”
话语刚落，张一一感受到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自己先灰溜溜的跑回店里。
乐灵宝两手插兜，挑眉看着对方：“你说是不是呢？”
顾云山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乐灵宝，沉默着不反驳，只是抿唇垂眸看着她，细细的雪花飘落在他的头顶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光彩夺目。
“又来……”乐灵宝有些顶不住他深沉的视线，小声嘟囔着。
“先吃早餐。”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顾云山只好先让对方进去，免得早餐凉了。
······
刚吃完早餐，顾云山回到前台帮忙，今天下雪，咖啡店店生意比往常好了许多，人手有些不足。
乐灵宝正专心致志地欣赏顾云山穿着围裙煮咖啡，手指干净而修长，骨节分明，稍微用力端起咖啡，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一杯煮好的咖啡就端上了客人的桌。
一些常客见惯了顾云山，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偷偷瞄着对方的弯下腰端放咖啡的侧脸，呼吸都不由自主轻了许多。
顾云山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瞥到对方，吓得对方差点打翻杯子。
目睹全过程的乐灵宝不禁摇摇头，感叹道：“美色误人啊。”
坐在对面看书的张一一面无表情，总感觉被什么炫到了，冷酷地翻动书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嗡”“嗡”
桌上手机震动的声音让乐灵宝回过神，打开屏幕一看，是姜队长。
“喂，小宝吗？好久没见了。”
另外一端打通电话的姜朝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挥手暗示进来回报的陈佩思等下再说。
“姜队长，好久没见，听修浩说你找我？这几天忙忘了给你回电话了。”乐灵宝不好意思道。
姜朝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事，就是案子有点进展了，想着你应该也想知道，就准备和你说下。”
“你说吧，我这边听着。”
谈起青山镇的案子，乐灵宝坐直了身体，认真倾听。
局长被发现暴毙后，很快上面就调来其他岗位的人堵上，真巧不巧，新上任的局长是姜朝曾经的老师，字意上的老师。
新局长名叫任国平，已经五十多岁了，为人正直且不老派。之前一直在中部任职副局长。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解决案例，但是在他管辖下纷争减少了许多，一些陈年案件也被一一清查。
他曾当任警校的教导警官，姜朝刚好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
这次是他主动申请来到青山镇，从市内总警局副局长到一个小镇总局长，明白人都知道怎么选，但是任国平只想尽快解决青山镇这个案子。
在中部任职过，他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内情，这次调职，一部分原因也是上面希望有人能够抗住压力，不要让案子就此打住。
任国平上任第二个月，就查出了青山镇的事情和外界一些官员有关联。
不知张家村的村长张伍德受到什么惊吓，从抓回来后一直反复自言自语，好不容易让心理医生帮他调整好后，他选择自首。
当时本以为事情可以有进展了，没想到录笔录一半的时候，张伍德突然暴毙而死，竟和之前青山镇的局长一样。
临死前，他说出了一部分的实情：“他们每次都穿着黑袍，看不清长相，自称是山神下凡，帮我们镇住怨气，不用担心报应……”
“他说……有人已经打点好了，不用担心暴露……”
“后来村里人遭了报应，孩子都开始多病多灾，他说只要让同脉的孩子献祭就可以保住。“
张家村的人一直因为贫穷而找不到老婆，他们生性懒惰，不愿远离家乡，死死扎根在村子里。
黑袍人发现这个地方后，告诉他们可以帮他们带来妇女，相应的他们需要支付“彩礼”。
彩礼并不是意义上的钱财，而是怨气。他们要求拐卖来的妇女不得善待，不允许她们离开，就算是死，也是能死在张家村里。
对于张家村的人来说，既不用出钱也不用出力，就可以免费得到一个女人，何乐而不为。
在他们的有意操作下，张家村从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变成怨气横生的场所。
而张一一，就是在这些怨气的育养中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