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哪？”季斯下意识看了男主一眼，发现白墨也在看那两个远处的毛球。
两个毛球很有目的性地在朝一个方向跳去，季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没有阻拦两个毛球，而是和白墨一起跟了上去。
在追逐的过程中，季斯和白墨不知不觉地便进入了一个山洞，在山洞尽头的深处，是另一个小秘境的入口。
在以往开放的大秘境中，都会有很多独立的小秘境，里面通常是一些上古修仙者留下来的考验，也有他们留下来的宝藏。通过考验就能拿到那些宝贝，甚至是上古修仙者的传承。
两个毛球跳到秘境入口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进入了秘境。
“里面是有是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吗？”白墨看着小秘境的入口问道，其实他也莫名觉得，这个秘境里面有东西在吸引他过去。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季斯无所畏惧。
两个毛球那么积极地带着他过来，这里大概是那人提前安排好的。
“好。”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踏入了小秘境的入口。
眼前顿时被一片迷雾笼罩，在几息之后，光亮渐渐明朗。
季斯睁开眼，入目的场景是他非常熟悉的魔宫前殿。高台上是‘他’的身影，而他真正的本人站在宫殿的角落之中，似乎没有人能看到他。跟他一起进来的男主则不知所踪。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幻境，见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正当季斯还在回忆这是哪个时期时，一个熟悉的男人从前殿的大门走了进来。
男人说道：“我已仰慕尊上许久，恳请尊上能够收我为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季斯就非常熟悉了，高台上的‘他’拒绝了男人的请求，并且提出了相当困难的条件，本意是想让男人知难而退，但那人却接下了所有要求，离开了魔宫。
这是上一个轮回，季斯还在反派组做任务时的场景。当时的他按照任务要求，提出了很多为难男主的条件，只为了给男主修炼的路上添堵。但没想到男主还是完成了所有苛刻的要求，他只好收下了男主。
这幻境里面怎么会是上辈子的事情？季斯有些困惑，那人是想要做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男主不见踪影，两个毛球也不知道哪去了，季斯只能继续看下去。反正在这个幻境里面，他们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一眨眼，面前的画面就变成了其他地方。这是一处荒漠之上，男人浑身是血，把剑撑在地上才能勉强站立，他却只在意不远处的青年有没有受伤。
那一次是魔族内部的奸细暴露，狗急跳墙打算暗杀季斯，季斯一时不察差点被对方得逞，是男主及时出现挡住了伤害。
也是自从那次，季斯才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世界的男主。和以往反派任务里那些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男主不一样，墨白对于他这个反派是出自真心的保护，没有天大的仇恨，也没有奸诈的利用。
季斯也因为墨白，第一次在反派任务上给男主放水。
眼睛一眨，画面再次变化。这次出场的人有很多，在荒凉肃杀的魔族边境，季斯带领的魔族和正道门派的人呈对峙状态，当时的男主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在对面的正道众人之中。
因为当时他已经察觉到男主对自己的奇怪情感，身为快穿者的他下意识地就回避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那时他的反派任务已经快完成了，只要在人魔大战中受重伤然后闭关隐居，他就可以下线了。
作为男主，本该是墨白带领着正道之人来讨伐他这个魔尊，但墨白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季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脱离世界，就暗中促成了其他人来做这件事情。
可惜事实却没有按照季斯想象中的发生，男主虽然是成功被他赶回了正道门派中，但是——人魔大战之中，男主拥有一身强悍的实力却只痛击队友，一度成为了魔族胜利的关键因素。
季斯还记得那时正道门派战败后退，只有墨白一个人傻傻地朝魔族领地里面冲，还差点被打。
季斯通过幻境再次看到墨白浑身狼狈的模样，下意识就笑了出来。
眼前的幻境再次变化，时间来到了后面。看到被打扮的相当喜庆的红色婚房，季斯就笑不出来了。
自从大战之后，男主就一直死皮赖脸地跟在季斯身后，季斯赶不走人也就随他了。可时间一久，季斯就惊觉男主一直在慢慢渗透进他的生活，在潜移默化地让季斯习惯他的存在。他发现自己对男主的感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季斯生出了逃离的想法，他打算放弃任务，直接脱离世界。墨白察觉后竟然用他不知道的手段囚禁了他。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男主在他这里获得了狗东西的‘爱称’。
后面要不是快穿局接到系统的求助消息后介入，他都不知道如何脱困。等他获得自由后，季斯一气之下就径直离开了任务世界，未留归期。
以至于后面男主冲破世界屏障，试图寻找季斯……不，不是试图，他成功了。
眼前的幻境开始逐渐扭曲，季斯以为又将换成新的画面，不料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师尊，您…真的要离开徒儿吗……”沉重的语气饱含痛苦，这是季斯永远都忘不了的场景。
青年睁开眼，身前十步之外是满脸悲伤的墨白，身后一步之遥，是万丈深渊。
季斯没有回答，他闭了一下眼，有些无可奈何。
居然还有这个时候。这是季斯被墨白囚禁后，唯一一次自己逃出来的时候。可惜还是被男主找到了。
季斯不喜欢被人限制自由，愿意成为穿梭各个世界的快穿者，就证明季斯有着一个向往自由的内心。墨白的行为无疑实在触犯季斯的底线，季斯对于墨白的态度也直接降到了冰点。那也是季斯最生气的一次。
“师尊……阿斯，跟我回去好吗？随便你怎么惩罚我，别离开我好吗……”男人双目通红，无比卑微凄凉地向青年祈求。
“墨白，我不喜欢这样。”
季斯的语气很冷静，即使他已经愿意和墨白在一起了，这段回忆也平淡了下去，但他并没有彻底释怀。
对面的墨白表情痛苦的扭曲了一番，脑袋之中魔音贯耳，无数个自己都在告诉他别让师尊离开，因为他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墨白发出痛苦的低吼。
不，不能让师尊讨厌他……
季斯不解地皱眉，对面男人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这里难道不是过去的记忆吗？为什么墨白的反应那么奇怪。
墨白在跟着师尊进入小幻境后，就被迫看到了好多‘他’关于师尊的记忆。他分明没有经历过这些，那里面的‘他’到底是谁！
墨白的内心疯狂嫉妒，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击幻境将里面的‘那个他’击杀。
心底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让师尊离开，只要抓住青年，师尊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
这般巨大的诱惑让墨白内心的信念反复动摇，他想和师尊永远在一起。
不，不行，师尊会生气，师尊会厌恶他的，他不能这样做……
“师尊，跟我回去好吗？”墨白控制不住地祈求道，他现在十分恐慌，他莫名觉得，如果师尊这次离开后，就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季斯沉默不言。他已经发现了，对面的人不是记忆中的男主，而是和他一起进入小秘境后，被前世记忆影响了的墨白。
他突然想知道，现在的墨白会如何选择。
“师尊，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对，因为我讨厌被限制自由的生活。”
青年毫不留情的话几乎给男人当头一棒，墨白觉得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握在了手中，无法喘息。他恍惚觉得这种感觉，似乎在什么时候经历过一样。
他无法接受师尊的离开，也不想让师尊对他失望……
“好……”男人的低喃声微不可闻。
“嗯？”季斯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墨白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吗。
对面的墨白抬起头来，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意，
“阿斯，对不起。”
然后在季斯瞪大的双眼中，男人毅然决然地从侧边跳下去。
季斯原本给自己准备的后路，变成了墨白自杀的深渊。
墨白想的是，如果不能和师尊在一起，他只能选择毁灭自己。
出于未知的本能，他不想再让阿斯生气。
分明知道这里是幻境，下面也并非是真正的深渊，但季斯的心还是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也跟着跳了下去。长袍在空中衣袂翩翩。
“师尊……？”男人不敢相信的疑惑询问。
回应他的是青年无奈的笑骂，“傻狗。”
两个相爱的人在半空中拥吻。
呼啸的风声在两人的耳边划过，所有的偏执与郁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过往的回忆如流水般退散，虚无的幻境就此崩塌，他们的爱意将永远真实。
*
后来，季斯才知道，原来两个毛球中封存着墨白过往的记忆，也就是说，墨白当时是完全靠自己爱季斯的本能，在第二次答题时，选择了正确的答案。
放下了偏执与顽固，学会了爱人。
*
很久之后，某时空中转站的站台里，
“师尊，我们现在去哪玩？”
“玩什么玩，你跟我去反派组打工，什么时候赚够我赔出去的积分，什么时候再说！”
一个光球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在它的系统里面有着一份已经通过的转岗申请书。
【宿主宿主，我准备好啦~】
“嗯，我们走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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