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七点。
小雨。
“您的‘暂飞证’办好了，请您遵守《华国飞行管控条例》，同时祝您玩得愉快。”
“谢谢。”
林零离开队伍，去和大部队集合，身后响起了办证小哥跟下一位游客交谈的声音。
此时正在青门山群中最高的青门山脚下。
眼前便是望不到头的青石台阶。
购票和其他服务站则是在台阶两侧。
台阶两侧被茂密的树木包裹，透过树叶枝丫能看见远处的青山和山间的溪流。
高处能看到一些寺庙宫殿，隐隐有香火升起。
方才在山脚下，就看到有佛道两家在道路两旁宣传他们的庙宇。
倒也没有刻意拦人，只是竖起牌子宣传信佛\/道的好处。
只不过牌子上还写了信道\/佛的坏处。
论抢生意。
见林零办完证，手上却什么也没拿，尚浅问道：“办好了？证呢？”
林零摇了摇手机。
“电子的？”
“嗯哼。”
戴着雨帽的曹文武踹起手，说道：“林零呐，爬山怎么能飞呢？你看我，我能飞，我就不飞，咱有爬山的毅力！”
“行，等会累了可别求我托你。”
‘暂飞证’允许飞行员‘托运’一人。
尚浅补充道：“而且他托运的名额已经被我占咯！”
“宙级妖修爬山会累？”林零转过头看着她。
“宙级妖怎么了，我这么柔弱，力气又小。”
“行……你说是就是吧。”
“我回来啦！”戴着兜帽的爱丽丝-玄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了。
好在旁边没有行人，不然难免被她溅一身水。
刚才在林零身后的‘游客’正是她。
对于鹰妖来说，这种美好的大山大河间，不让她飞。
跟不让江州人吃辣，不让北境巨人喝酒一样。
会死人\/妖的。
“你们华国管的真严，在我们南州，随便飞！”
“几十年前华国也不管，然后时不时就空难，高阶修士撞死低阶修士的案子层出不穷。”李斯文解释道。
爱丽丝-玄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撞到呀，变个向不就好了？”
天生会飞的她难以体会，飞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还会撞上呢？
林零开口：“你猜猜为什么叫低阶修士。”
“哦哦，就是跟曹文武这样，刚会飞就得瑟的修士！”爱丽丝-玄一脸恍然。
“没错。”
“你……”曹文武被呛得不行。
什么时候堂堂地级修士也算低阶了？
而且自己很会飞！
一行人\/妖开始登山。
原本林零是打算背着云彩一起爬山，只不过见她今早似乎不愿出门淋雨。便把她一个猫留在了房间，预留了一些吃食给她。
爱丽丝-玄不愿意当林零和尚浅中间的电灯泡，便在道路两侧林间来回翻飞，倒也自在。
李斯文又双掏出了造价不菲的摄像机。
看来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博主事业。
看来在他眼里，不受约束的自媒体，比觥筹交错的家族事物更有意思。
曹文武由于外表阳光俊朗，被他拉去当了视频男主角。
对此林零表示不满。
这种清新雨天，明明是衣襟翻飞，气质脱俗的自己更适合当主角。
好在尚浅及时拽住了林零，把他的手牢牢牵住。
没有让他去找李斯文理论。
尚浅低头看去，自己的黑色短袖穿在他身上。
略显宽松。
盖住了部分下半身。
但其肩部线条与他的肩膀完美契合。
腰部的布料被微风吹起褶皱，时不时贴合他的身形。
展现出他美味的身材曲线。
透出他身上清冽的香味。
尚浅咽了咽口水，又猛地摇头。
不可以吃人！
至少……等回到酒店！
走过一处石阶转角。
林零回头望去。
已然看不见方才的售票处和办证厅。
道路两侧一片幽深的翠绿。
尘间的白雾如同白云。
盖在绿色的天空上。
远处清泉叮咚作响。
林间鸟鸣叽叽喳喳。
滴答的雨声敲打树叶。
万物宁静幽长。
林零不禁喃喃出了心中浮现的词句：“白云浮山岗，万物蕴光辉。”
“太阳晒不着，千鸟鸣叮当！”
林零抬头看向一旁摇头晃脑的羊妖，“这就是网络大作家的实力？”
“额，我再想想！”
瞧她一幅绞尽脑汁的模样，林零突然来了兴致。
自己可是背靠一整个文明。
加上这一世古时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战乱不定。
少有传世名诗。
自己借用一点点上一世的小知识。
不算欺负她吧？
半个小时后。
众人已在深山之中。
雨水停歇。
太阳露头。
“我知道了！”
“曰。”
“日出雨烟散，月明清泉声。”
林零品了品，意外得还行。
而且居然跟自己方才吟的那首诗的第一句很像。
再看向羊妖，此子有文豪之姿呀。
尚浅得意的勾起嘴角，“怎么样，网络大作家的水平不错吧。”
林零由衷得点头，确实不错。
“嘿嘿嘿，林零你也来一句，咱们比一比！”
“比什么？”
“就接你的那句‘白云浮山岗，万物蕴光辉。’！我想听听你后面接什么！”
“那我说了？”
“这么快！说说说。”
“不过这句是接白云那句上面的。”
“快说快说！”
“日出林霏散，月出倦鸟归。”
“哈！你……”尚浅刚想说林零模仿她的句式，可仔细一听。
他的这句描绘的景象更鲜明动人。
清晨的白雾，自己用‘雨烟’，听起来偏潮湿湿润，有些直截了当。
而他用林霏，则更加突出了林间白雾的弥漫的景象。
更不用提后一句倦鸟比清泉，前者更能描绘出的月夜的倦怠宁静。
尚浅望着林间的丁达尔效应，呆愣在原地
自己不是作家吗，怎么诗词水平比过一个玩计算机建模设计的。
尚浅啊尚浅，谁叫你天天沉迷他的男色。
有这功夫，多读书，多读诗歌！
提高你的文化素养，做一名有学识有品位的妖不好么？
尚浅痛定思痛，之后定要好好学习，来日百倍报还！
林零则是哪里知道自己一时兴起的诗词搬运，竟让尚浅内心如此翻覆。
如果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再念出下一句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下过雨的山间，感觉跟秋天来了一样，好凉爽啊！”
“对吧尚浅。”
“嗯？尚浅？你咋了！怎么呆住了？”
“说话呀，死机了？羊妖还有这种设定？”
尚浅目光愣神，一字一顿地说道：“好诗啊。”
“确实，下着雨，到处湿缺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