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娱乐大厦。
已经晚上九点，这里依旧灯火通明，足见公司之黑心。
当然，员工们自愿加班另算。
“沈总监，还不走呢？”
“还有几首，听完再走。”
“哎呀，这个渠道的歌的作者，大部分甚至乐理都没有弄明白。”
“但之前那几首现象级的歌不也是从这里找到的？”
“得，那您慢慢大海捞针吧，我走了。”
“嗯，拜拜。”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头发略微发白的中年男子，这个投稿渠道便是他提议创建的，给不少没钱签约公司的歌手一个投递的机会。
从这种开发渠道获得的曲目大多良莠不齐，甚至还有不少恶意空白的投稿，使得这个项目曾一度受到公司董事的怀疑。
还在前几年相继出了几首周姓谱曲的爆款，公司找人演唱之后，广受欢迎，收益颇丰，这才给这个渠道续上了命。
只是后来联系那名作者，对方竟然拒绝了公司的后续包装和制作，匪夷所思。
“曲调老套，歌词庸俗，但总体也算平均水准了。”默默标记上这首歌后，沈闻继续播放起了下一首。
许久，这首歌一点声音都没有，沈闻还以为播放器坏了的时候，突然一个音点进入。之后的旋律逐渐加快，又逐渐平息。
人过中年（即160岁左右），听这首歌前半部分，仿佛自己的童年和青春对照，对世界逐渐了解，脚步越来越快，时间也过得越来越快。
而后半部分，又有一种暮年感，生命的步伐放慢，直至终点。
不知为何，沈闻哭了出来。
这时他才发现，作者账号是那几首爆款歌的账号！只是对方怎么突然开始做纯音乐了，还是这么，治愈又致郁的纯音乐。
可以想象，市场反响不会很好，可这首曲子的的确确触碰到了他的内心。
给它标记上颜色最深的记号后，沈闻眼角湿润，快步离开公司。
他想去见他的母亲了。
……
“为什么要来楼顶，你不冷么？”尚浅只套上一个外套便跟着林零来到楼顶。
深夜的风猎猎作响，吹得两人的衣襟止不住的纷飞。
“这个环境，能让我宁静。”
林零喜欢星空，空旷的星空如同发光的沙漠，一想到每颗‘沙子’之间的距离都以光年计，遥远的渺小感和生命的珍贵一齐洗刷着林零的心灵。
“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
林零坐在从家里搬来的小板凳上，掏出灵能药剂，也许是为了防止误喝，这支药剂包装就是一支试管，喝起来还是挺有负担的。
拧开金属盖子，仰头一口闷掉。
像是强烈的气流涌进了身体，林零紧闭双眼，内探灵海。
此时灵海满当当的，灵能质量也达到了超越7级的标准。
体内灵能在药剂的作用下，变得暴躁起来，在灵海内四处冲撞。
全身各处都充盈着灵力，在尚浅看来，林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灵能来回乱冲，灵能经脉被撑大，让林零全身上下都胀痛得厉害，身体像是要被撕裂。
哪怕冬天的夜晚的风大且冷，林零的额角还是渗出了汗水。
林零不断控制着灵能朝灵海边界处冲击，这个过程漫长且难以控制。
灵海处的灵能不断消耗，身体各处的灵能立刻回流，对之进行补充。
尚浅蹲在林零面前紧紧盯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林零鼓胀的脉络终于消退了一点，但眉头依旧紧皱着，看起来十分难受。
身体上的汗毛也因为逸散出来的灵能而根根竖立起来，上面还发起了浅浅的蓝光。
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额头有些发红，表情沉重且痛苦。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尚浅感觉到周围的灵能慢慢消散，这意味着突破已经接近尾声，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林零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眼角流出丝线般的蓝色痕迹，眼睛无神，再之后身体一软，失去意识，向一旁倒下。
尚浅立马上前，将他置入自己怀里，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看来是进入灵海的修复状态了，这也意味着突破成功。
深夜的城市灯光渐熄，不怎么亮的星星也露出头来。
一男一女就这么坐在星空下，狂风吹起两人的发丝，清冷的气息在夜幕里交织。
尚浅温柔地拨弄着林零的发梢，目光肆意打量着他。明明五官分开来看都普普通通，合起来怎么越看越好看呢？
这是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
尚浅想了想，回家放到床上也许他会舒服些，以人类说法叫‘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林零，再弯下腰用手拿起小板凳。
屋子本来就在顶楼，下一层楼梯就到了。
刚进家门，怀里的青年微微睁开眼，身体扭动起来，尚浅便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林零确实完全睁开双眼，但他眼里却有些茫然，神情也与往日有些不同。
站起身来，环顾着自己所处的环境，旁边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漂亮女人，迷迷糊糊的林零被吓了一大跳，随机楞道：“你是谁？”
居然真的精神错乱了，尚浅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只在网上见的情况。属于正常的突破后遗症，会在一段时间后自动恢复，并且这段时间的经历并不会遗忘。
尚浅不说话，只是静静观察着他。
慌乱茫然的眼神；
不自然的神色表情；
身体下意识的后退，脖子缩起，典型的自我保护的动作。
他的眼光明灭不定，眼神乱飞，打量着自己，也打量着四周环境。
好像有些害怕，又强装镇定。
“我是你女朋友。”
“铝硼铀？”
“就是你未来的新娘。”
“啊？”
“新娘，就是你的新妈妈。”
“……”
林零露出了呆滞的神色。
也没敢反驳，只是继续瞄着尚浅。
“不对，你好眼熟啊。”
“我是你妈妈。”
“才不是！”
“听话，过来坐着，别乱跑。”
“我不！我要回家！”
“这就是你家啊，”
“不对，不是的！”
林零说罢便朝门外逃走，好在突破灵能并不能强化肉身，依旧还是那个玄境初级的小身板，神智不清楚的林零也不会释放灵法。尚浅擒住他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