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裹了大浴巾起身，去外间柜子拿衣服。她打开柜门看到最上面粉色衣裙散乱的堆着。
这套裙子是孟冬送给她的。孟冬那次看出来念瑶跟罗安闹别扭，特地给她传授经验，说她跟小叔闹别扭，就穿得漂漂亮亮给小叔跳舞，灌醉小叔，再来个酒后乱什么的，醒来自然啥事都没了。
后来念瑶陪孟冬逛街，孟冬非得给她买套粉色。孟冬眼光挑剔，出手大方，寸锦寸金的云锦买起来眼睛都不眨。
孟冬当时说：“念瑶，你相信小婶的眼光，这衣服穿起来绝对好看。你不会跳舞，可以穿着给罗安舞剑，侠女柔情最适合不过了。”
念瑶道：“这太粉嫩了，适合大家闺秀，不适合我这种混江湖的。”
孟冬不同意：“你这个年纪就适合穿粉色。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想穿都穿不出去了。你皮肤好，衬着这粉色，那就是白里透粉，粉里透白，保证将小安迷得神魂颠倒。”
盛情难却，念瑶只得拿回来。那天洗完澡试穿完又脱下来，一是觉得太粉嫩不适合她，二是想到穿这衣服主要为了讨好罗安，难免觉得别扭。
念瑶当时顺手叠起来放到柜子里。现在想来，她当时根本没叠衣服，就这样塞到柜子里，实在对不住小婶一番苦心。
念瑶手指摩挲着布料，想到罗安困惑沮丧又茫然的样，又想到孟冬那句“保证将小安迷得神魂颠倒”。她突然想通了，女为悦己者容，有什么好别扭的。
念瑶抖抖衣服正要往身上套，看到裙摆有黑色污渍。她用手指掸了掸，污渍还在，不是掉落的灰尘。念瑶用手摸了摸，污渍有些微湿意，细看是黑绿色，类似于苔藓之类的东西。
念瑶将衣服凑到鼻端闻了闻，似乎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味道。她又从柜子里拿出套叠得整齐的衣服闻了闻，是沉香味。
罗安爱沉香，衣柜里都会放沉香熏香，时间久了衣服也会沾染上沉香味。这衣服是有人穿过？
奚斋里的下人都是安良辰筛选过，送到奚斋来再挑一遍。安良辰识人眼光自不必说，罗安也是挑剔得很，下人们应该都很规矩才是？
罗安声音在背后响起：“怎么？衣服有问题？”
念瑶转头看到罗安，将衣服放在柜顶，又给自己和罗安拿了套：“那套衣服脏了，我一会拿到洗衣房去。”
罗安将衣服拂到地上：“脏衣服怎么放柜子里？还得夫人亲自送到洗衣房？你跟官昕说声，哪个下人不衬手，赏点银两送出去。”
两人回到寝房时，念瑶看到许生房间里灯还亮着：“明天我们回天上人间，许生去吗？”
罗安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念瑶道：“那我跟他说声，免得他明天赖着要去，耽误时间。”
罗安冷着脸道：“赖着去？我就这么好赖？他要敢赖着去，我就剁了他。”
念瑶憋住笑轻咳一声，打开房门将罗安往里推：“你先休息，我去跟他说。”
念瑶将房门关上，耳朵贴在门上细听，确认罗安去床上躺着，才轻敲隔壁房门。
许生似乎等着在，念瑶才敲一声他就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念瑶已经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