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晨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来是又要变天了。
“发什么呆？”季北清把一根冰淇淋贴在了左晨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左晨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都往后仰了仰。
她拍了一下季北清的手，“干什么？”
季北清晃了晃刚才被打的手，“新口味！”
左晨蜷起腿给季北清让出了位置，“冰，不吃。”
“可就一个你确定不吃？”
虽然左晨不是很想吃，可是在“只有一个”的诱惑之下她还是屈服了。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左晨喝了一口温水解释道：“你不懂，只要我吃的够快脂肪还有凉度就追不上我。”
季北清刚打算说点什么一边的左晨就示意他闭嘴，接着她就拿着手机起身了。
左晨来到窗边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妈，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虽然左晨在尽力绷着，可说话的声音还是不难听出她的喜悦的。
听到左晨的话季北清站起来的腿再次弯了下去，重新坐回在了沙发上。
左妈妈自然是听出了女儿的开心，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只觉得心口一塞。
“怎么了？有事吗？”
左晨的声音通过手机再次传了过来，身边的风也渐渐大了，她的声音便显得有些小了。
最后还是左爸爸开了口，“小晨，今年我们就不回去了，新年礼物快到了，记得签收。”
耳边除了爸爸的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之前她最喜欢听了，可是现在听着却觉得刺耳。
她深吸了一口气，呼出去的气一起压制住了眼眶中的眼泪。
外面的天灰的更加厉害了，看来那雨是要下来了。
“知道了，最近风大，注意保暖。”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中除了无奈更多的是落寞。
季北清等到她挂了电话才过来，拿过了她手中已经化掉的冰淇淋把纸巾塞进了她的手中。
等到季北清扔完冰淇淋回来的时候左晨还是站在那里，愣愣的，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他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才低下头去给她一根一根的擦手指，有些无奈的说了句，“多大了，吃个冰淇淋都能弄在手上。”
左晨此刻就像是木偶人似的任由他摆布，不反抗也不应答。
……
季北清确定左晨睡熟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后就打算出去的，可是刚起身就被人家给拽住了。
可能是做梦了，她的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眉头紧皱着，睡的好不安稳。
季北清只好坐在床边轻拍着她的胳膊，小声安慰道：“没事，睡吧！”
可能是他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不一会小女生就安静下来了，在翻身之际还不忘说句，“我讨厌你们！”
那语气，满满的孩子气。
刚才左晨翻身的动作有些大了，她那没扎起来的头发弄得有些乱了，他伸手给她顺了顺。
顺着他就想起了小时候外婆跟他说过的话，说他头发硬，是个硬性子。他之前那还不信，现在摸着左晨的软发突然觉得挺对的。
要不然她的性子怎么能这么软？
季妈妈一进门就看到了从左晨房间里出来的季北清，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从小晨的房间里出来？”
“小点声，她刚睡。”
季妈妈一听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赶紧过去挎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季北清抿了一下唇犹豫了一会才回答她，“今天她跟左阿姨打了一个电话……心情有点不好就……”
“知道了，这你就别管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就带着她出去逛逛，别让这事影响她。”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种做法有点粉饰太平的感觉，可还是默认了。
季北清没有回房而是站在了左晨刚才站的位置，看着外面天。
此时已经下起了下雨，这好像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雨。
莫名的，有些萧索。
他打开窗子，迎面吹来的风中掺杂着一些雨丝，拍在脸上凉凉，更加能确定原来不是梦。
其实他刚才有件事没说，那就是在回房前左晨哭过。
季北清给左晨擦完手指，一转身就听到了左晨的抽噎声，她就算是哭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季北清想了想还是转回了身，左晨自然是感受到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怯生生的说了句：“你能不看吗”
季北清把手中没用的纸巾递给她，走到了她的面前轻拍着她的头顶，柔声说道：“我不看也不听，可我想在这里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
短短的几个字成功让左晨破防，她的眼泪更多了，自己根本就控住不住了。
好像从来没有人同她这样说过，哪怕是宋芝芝。
她上前一步把头抵在了季北清的肩前，“我好难受，好像……好像我在他们心中永远都不是第一选项。”
“我是不是很差劲呀，那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选我？”
“我……”
“你很好，很好！”季北清及时开口打断了左晨没说完的话，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安慰倒像是发自内心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逐渐模糊了人的视线，季北清伸手关了窗转身回了杂物间。
他找出了许久不用的画板，看着一角用小刀刻的名字浅笑了一下。
当时果然还是小。
季妈妈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抱着画板的季北清，虽然脸上沾了不少灰，可还是挺帅的。
看来她这儿子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这模样是不错的。
“妈，您别这么盯着我，让我怪心慌的。”
季妈妈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臭小子，你拿这画板干什么，不是不用了吗？”
笑意不自觉的在季北清的脸上荡开了，“秘密！”
季北清把画板收拾干净就开始动笔了，画了两张都觉得不太对，于是就拿出了手机。
他这一画就是一下午，等到再抬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而雨也已经停了下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会打算再添几笔的时候们被敲响了。
“出来吃饭了！”
左晨的声音已经回复了原样，看来是已经收拾好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