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区，十区两人，二区，六区，七区，十二区，十三区一人，八区三人。”汇报。
“这么多傀儡？！”惊异。
“都说了要玩把大的，贪心的恶魔可不会只满足于一个区域的猎物。”
“那你觉得哪个区域最好玩？”
“八区。嗯…不过他们现在朝着十二区去了。”那个区域的玩家都不简单呢。
雪舞蝶影心思微微一动，傀儡少女朝十二区走去。
“含巧青，周凌柏，韶秋蝶。”
“什么？”
“傀儡们的名字，有熟人的小团队才更容易混进去。话说，您的傀儡叫什么名字呢？”
“嗯…傀儡好像有标注名字的，叫什么来着…啊…是容秋露。”
战场转移，靠近危凛雪山的十一区。
十一区与十二区相近，只是远远望着那白雪皑皑的群山，众人就已经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冷。
“看来，我们只能进入第十二区了。”水中月搀扶着一名浑身染血的青年神色凝重道。
“雪山有寒冷的规则，除了篝火与衣服，任何取暖的道具都没有用。”曝出七区有第一名猎人的少女——韶秋蝶咬着下唇再次给出了情报：“最重要的是…雪山里还有不少的野兽。”
“可猎人们已经追上来了。”水中月回头望着阴森森的茂林，纠结无比。
雪山苦寒，更是缺少物资，他们不少人都受了伤，寒冷会加速他们体温的流失。
“我不去！”有人开始崩溃：“没有火种与保暖的衣物我们根本就无法抵抗寒冷！更别提还有野兽！进了雪山根本就没有活路！”
“不去雪山，等猎人到了你就必死无疑！”水中月盯着对方严肃道。
“猎人难道就不会进雪山吗？！而且他们绝对比我们装备完善，到时候我们还不是更跑不掉！倒不如我们直接就…”心存侥幸。
“你觉得你能在绫栀的傀儡军团中不被抓到还是能在自渡的暗杀中活下来？”水中月瞬间黑了脸：“更别提还有其他猎人也朝这边来了。”
“别吵了，要吵也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吵。”一名穿着灰色卫衣的男子在中间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巧青，我这里有衣服，赶紧穿上吧，待会儿上雪山后就不会那么冷了。”一名运动服的少年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披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身上。
“凌柏你真好～”含巧青满脸幸福地也给自己的男朋友——周凌柏披上了军大衣。
“你们的衣服哪儿来的？”众人眼热的同时还伴随着恶意的嫉妒与猜忌。
“我们自己提前放在空间中的，在进副本前准备可能用得上的物资不是应该的吗？”周凌柏警惕地护着含巧青看着众人。
“居然有随身空间，运气真好啊。”随身空间的价格高到吓人，但也并不是没有人拥有。
除了购买，任务结束后的抽奖也是他们这些玩家随身空间来源的大头。
经过众人的争论不休，原本八十多人的小团体分成了两份，绝大多数玩家还是选择跟身为官方玩家的水中月走，只有极少数选择了他们认为完全值得赌一把的就近躲藏。
很快，猎人们赶到了，但他们站在十一区与十二区的边界线处无法前进。
公爵大人将十二区封锁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本地猎人们转身就走，不在这儿浪费时间。
玩家猎人们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舍得放弃这么多现成的人形积分，纠结徘徊着。
此时的雪山之中，众人发现了随机空投的物资箱…
“贪婪会产生暴戾，随即诞生嫉妒与背叛。你说对吗？婕拉里。”端坐主位的戴纳瞥了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的雪舞蝶影久久挪不开视线的婕拉里冷然地微笑着，静等她的反应。
“公爵大人…”婕拉里藏于桌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中有着的是无尽的悲哀与嘲弄。
因为她发现她好不容易刚刚有所回暖的身体在那道身影消失的瞬间又降回了冰点。
这让她有些郁气，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了对方之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位大人…终究成了她的烛火…
尽管脆弱得一阵风便能吹熄，尽管温暖与光亮微薄到可怜，但她还是无法抗拒地靠近她，依赖她，甚至…更为严重…
“在上面看了那么久，多少懂了一点社交礼仪吧？别总是在这儿坐着了，你与其他人的社交对于祂而言也算是很重要的事吧。”手指轻轻一动，将人给送了下去。
婕拉里看着周围眼神怪异地看着她的众人，尤其是在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时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顿时颤抖不止。
下意识地扭头对上戴纳冷酷又不满的眼神，一个激灵转头看向了热情围上来的众人，僵硬地扬起嘴角，脑中回想着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
“狼人杀已经开始了？可我的傀儡还没到呢。”雪舞蝶影抱着相机边走边拍，闻言扭头看向提着野餐篮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乔纳森。
“而且，六七十人的大型狼人杀，狼才三匹，是不是有些战力失衡啊？”
“是有一点，但您可别忘了，这并不是回合制游戏。”乔纳森说着蹲下身，将野餐篮放于地面，抬手拥抱的动作示意雪舞蝶影进入自己的思维殿堂。
很快，转播来了。
不过并没有什么过于精彩的内容，除了逃难就是争吵，所以也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会儿便退了出去。
“一场并不正式的小游戏，中途加个人什么的并不是不可能。”见对方还是有些兴致缺缺，乔纳森安抚地递了一个布丁过去。
“而且我想，那位死灵公爵应该会很乐意帮您开个后门的。”
“死灵公爵很奇怪。”雪舞蝶影也是想起了这两天对方对于她的奇怪举动，接过布丁吃了起来。
“不是身份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乔纳森说着看了一眼在枝桠上蹦跳鸣叫的鸟雀，意味深长道：“原本家中随意散养的麻雀，突然有一只变成了璀璨的凤凰，主人家不仅不意外还默许它混入其中。这究竟是意外的礼物，还是注定的赃物？”
雪舞蝶影：“？？？”意外的礼物她明白，但注定的赃物是什么意思？偷窃吗？
“狩猎还有两天，您的傀儡完全可以在最后一天入场。”眼见着对方装傻，乔纳森也无所谓地继续跟着雪舞蝶影一步步离开七区。
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莫名的不喜欢他，但那时他认为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是同类的原因。
原本想着王不见王，避一下就是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是他的竞争对手，避无可避。
夜晚降临，疲惫的猎物们陷入了梦乡，猎人们也陷入了短暂的休憩，但野兽，尤其是惯于夜晚行动的野兽开始行动了起来…
“早上好，主人。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十二区那边减员了。”第二天，在雪舞蝶影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乔纳森温柔地用毛巾沾湿温水帮其净面清醒道。
“减员了？”雪舞蝶影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乔纳森笑着只是递上洗漱用具没有言语。
无奈，只能先乖乖洗漱换衣，然后享用傀儡女仆送来的早餐。
“你真不吃点？”雪舞蝶影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面包认真地问道。
“要来点果酱吗？”乔纳森摇头递上了三四瓶各色果酱。
那些都是给他的主人的，对方可没给他准备吃的，他又怎么会去分主人的早餐与零嘴呢？
“不了，想吃点原味的。”摇头。
“现在可以看了吗？”
“当然。”
“错过那么多，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还有没有精彩的内容。”
“要不我挑些精彩的部分剪辑一下再给您看看？”
“嗯…也不是不行，话说，这个还可以剪辑的？”
“当然。记忆并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文字除非毁坏无法涂抹。记忆像胶卷，只要需要，修改甚至伪造都不成问题。”
……
飞扬天空后落向大地的雪花，落在皮肤上时还带了点凉凉的痒意，雪越下越大，很快那一点凉凉的痒意就变成了麻木与疼痛。
“…有必要吗？”韶秋蝶蜷缩在看着窗外发呆的水中月身边，默默咬了一口面包，突然开口问道。
“…有必要。”水中月收回放空的大脑，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们都是无辜的，是我们应该好好保护的民众。”
“尽管他们曾试图将你找到的空投物资哄抢一空？”塑料袋被捏紧了传来，韶秋蝶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回想起昨日，水中月一噎，心中百感交加但还是坚定地点了头。
韶秋蝶抿唇良久，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水中月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止不住地难受，同时再次陷入了迷茫。
对方不会再管她的事了。
她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
可她该怪她吗？尽管她与她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但前世的她默默无闻死得早，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
她没有做任何的坏事，甚至都没有坏的想法，她只是恐惧，不想被人吃掉所以远离罢了。
她是军人，保护民众是她的职责，但却并不是她的义务。
难道还要道德绑架强迫她跟着她圣母吗？
是的，圣母。
这个词并不好听，但早已有人为她冠上了。
当她不顾危险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时，当她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物资送给艰难求生的他们时，当她以身试险想将安全与希望留给他们之时…
“啪嗒”
是水滴坠落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别墅的防水做的不太好呢。
水中月面无表情地想着，抹去脸上的水痕，仰头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是久违的安宁。
真好啊，白皑皑的一片，落进去只怕一会儿便没了踪影，无声无息，干干净净…
“所以，他们昨晚遭遇了野兽的入侵？水中月还将那些玩家的尸体葬在了那附近的雪地里？”观看完乔纳森剪辑过后的记忆，雪舞蝶影有一件事不是很理解。
“野兽入侵这事不用想，八成跟你脱不了干系。但我有一个想不清楚的问题——水中月为什么要将那些尸体掩埋掉呢？”
“浪费大量的时间做这些事，难道是有什么隐藏的好处吗？我不理解。”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乔纳森说着沉思了几秒突然笑出了声：“硬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可以挽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信念吧。”
雪舞蝶影：“？？？”信念？那是什么？
“是…类似于心情值，理智值的东西吗？”游戏中唯一能够想到的，匹配的上的东西。
“嗯…是的。”点头。
前者没了变成行尸走肉或者疯子，后者没了变成傻子或者疯子，没差。
雪舞蝶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手召出面板在系统的提醒下点开了属性底部的‘更多’，然后成功被成百上千条的微属性资料劝退。
算了，大数据不错就行，小数据就不看了。
“话说回来，您认识水中月？”乔纳森试探性地询问道。
“知道。忆往中扮演女仆的一个玩家。”雪舞蝶影点头：“话说，我好像还看见有一个眼熟的玩家的。”
“谁？”
“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甜点做的不错。”
甜点啊…
“那依您看，这些熟悉的玩家需不需要放他们一马呢？”
“为什么要放？”雪舞蝶影疑惑地看着对方，有点没跟上对方的思维：“正常的游戏竞赛本就比的是输赢。能五杀的为什么要止步于四杀？”更别提一个人头五百积分呢。
都够她把花店里里外外装修好几遍了，或者给高阶虫族订购一百件军装制服，又或者给克系冒险里的信徒提供至少十样道具。
乔纳森仔细地注视着雪舞蝶影，发现对方确实是这样想的后微笑着点头应答：“我知道了。”
嗯～敲不了玩家局一笔了，虽然水中月身上的债也还没到收债的时间，但他可爱的主人已经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