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丫头，你真是没有一点这个年纪年轻人该有的觉悟思想和活力四射。一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啊。”谭檀像摸到尖刺一样收回握着酒杯的手，拉开一张椅子坐着仰望着剧场天花板毫无意义却开着的投影灯。
丫头是最近谭檀给橘千代加上的称呼，也许他认为这个称呼是能体现关系的靠近，毕竟橘千代为这个剧场没少忙前忙后做狗头军师，而他没付出过什么其实。不过橘千代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随即谭檀自顾自地打开他的废话篓子。
“唉，丫头，你啥时候结婚啊，这个年纪也该结婚了不是，找个人啥时候结了吧。到时候生个孩子我替你们养。唉，我这辈子是没啥指望咯。”
“我结你妈。”橘千代不能理解这是什么黑色幽默，还是说想靠孩子拴住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抵触这个话题。
“哎，我其实有家室的，你不知道吧。”谭檀磕了磕自己的精致小烟斗点燃。“你这不废话，吗？”橘千代当然不知道。“其实男女的关系到头就是那点事吧，哈，在我年轻那会也是十里八乡的俊才子，身边桃花没断过。”
“好的，厉害。”“然后啊，可能是看上我的才气了，我和一个没落的小贵族家族中最小的女儿通婚了，我们都想从彼此身上得到点什么，她家里以为我是个潜力股，我以为傍上一座金山。”
“然后呢，说完了就快滚吧。”“然后，我被迫生了两个孩子。他们一直软禁着我。之后我受不了了，逃出来了，现在一年都不一定回去一次，我对他们没有感情，像诸如什么婚姻的幸福我也没感受过。”
“可这关我屁事，你抱不到孩子就准备让我给你生孙子吗。”橘千代的脸拧成了苦瓜，浪费时间的垃圾消息。“哎呀，我都敞开心扉了，你听听又咋了，如果是别人我还不说呢。”谭檀自讨没趣的咂了咂嘴。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这不是为接下来的话铺垫嘛，该给本月最佳员工发点福利了。”谭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对折文件打开，“喏，草拟的合同，你看看咋样。你为这个剧场做了些什么我都看在眼里，这份文件是给你沃斯特剧场百分之五的股份持有权。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啊。”
橘千代接过文件粗略扫了一遍点点头，她目前对钱没什么需求，想要什么日常用品都能从自己的不动产里拿钱，而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物质追求，不爱旅行，没有烧钱的恶习，这些股份对她实在没什么吸引力。“行吧，没什么事我去休息了。”“生孩子的事你再考虑考虑……”谭檀的声音消散在橘千代的步伐后。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百无聊赖。把金币一枚枚竖立在桌子上，橘千代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从手中飞出扑克牌将金币一枚枚击倒。这就是她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手段。
“咚咚。”敲门的声音传来，随即门把手转动，门被打开。谭檀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不请自来。“丫头……”“给我滚出去，敲门，我同意了再进来。”
橘千代感觉整个人要从内而外的爆炸了，钱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谭檀碰一鼻子灰自觉地退了出去重新敲门，“咚咚。”橘千代一把拿起全部的金币收好藏起来，“请进。”橘千代能感觉到刚才在餐桌上的时候谭檀的话没说完，也隐约能猜到一些，但她不想听。
“就凭你的这点基本礼仪，那个眼瞎的贵族小女儿到底是这么和你走到一起的。敲完门就直接进来，你还不如表现的更粗鲁一些直接进来，这样只显得你虚伪客套。”橘千代刻薄的谩骂着谭檀。
“不是，哎呀，这个我没多想其实，”谭檀打开门缝露出半张脸，“你要么再考虑一下生孩子的……”“你有话可以直接说，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在此，再恶心我你的剧场就保不住了。”
其实简单的思考一下就能明白，谭檀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能在这个渣滓林立的废墟做个老板还能屹立不倒的人怎么会是傻子。如果随便一个人去重整一下剧场就能做股东，一百个百分点怕是分不完的。所以可能性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加入圣敦商会的事情。此事无异于刀尖舔血，更何况还是被别人用作刀刃。
这些股份恐怕是用作加入圣敦商会的杂费，亦或者给橘千代单人的安抚费，车马费什么的……
“嗨，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把话都说到这么透彻了。”谭檀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翘起腿，点燃他的精致小烟斗，“加入圣敦商会很危险，我知道这一点，我想你不开心恐怕也是因为此事，你一直想做船长的梦我也给你圆了，嗯哼？”
看着烟雾缭绕，皱了皱眉头，橘千代走到窗边靠着，“对啊，所以那点破股份是给我买棺材的咯？”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劲，不过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给马儿吃草的单向思维。”谭檀笑逐颜开，露出他充满烟渍的大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