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也算是好事，”金多明一边掏出那个黑色小匣子继续在水里和空中按动，一边轻扶住她，“要是都追着咱俩，肯定死定了。”
“也是……咱们引走水下力量，他们带走空中力量……虽然咱们分散了，但敌人也分散了，这样没准都能活。”
她掏出止血喷雾，在肩膀伤口上喷了几下，虽然下水就会被冲掉，但聊胜于无。
原本她的背包里还有止血针剂，可刚才在水下，对方那一支箭划破了背包，里面的针剂都被海水冲走了，现在只能靠止血喷雾挺一挺。
“那个人还没上来，难道死在海里了？”
金多明收起匣子，疑惑的看向刚才的方向。
“……别大意，他们是什么德行我太清楚了，肯定没死。要么是在呼叫支援……要么就是在找机会袭击咱俩。”
金多明道：“留着这么个大雷，真是不安，不然我下去找找。”
“别去，”白燕婷阻止他，“浪费体力。出来再说。”
两人又向前游了一段距离，肩上和喉咙的疼痛和大量失血已经将她折磨的有些意识模糊。眼前的漆黑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头晕和恶心也开始涌了上来，她费力的压制着这些反应，咬着牙跟着金多明继续往前游。
很快，她的肩膀沉的像灌了铅，抬不动了。
在呛了一口水后，她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白燕婷想了想，从衣服内侧的兜里翻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一支含有药水的注射器。
吗啡。
金多明看到她的动作，眉头皱的死紧，“坚持不住了吗？”
“嗯。”
这次她没有嘴硬，没有强撑，扯出个苍白的笑脸道：“眼睛都看不太清了。”
金多明接了过来，打开袋子将它取了出来，在她的肩膀上扎了进去。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真的要退役了，”白燕婷尽量保持着清醒，“两边胳膊都受伤，枪以后是拿不了了，只能做个无所事事的富婆了。”
金多明拉着她，继续游动，“我看你挺适合做个女总裁的，然后包养几个小白脸，让李队天天和他们打架去。”
“……咳咳……我要把这话告诉他，先让他跟你打一架。”
话音刚落，一股反胃感上涌，她突然呕吐起来。
金多明立刻拖住她的身体，避免她弯腰的时候呛水。
刚刚吃的那点泡面全都喷到了金多明的后背上，白燕婷吐到最后几乎是在吐胃酸，然而胃部的痉挛感还是没有消失。
金多明没顾上自己被喷了一身面条，警戒着周围，低声说道：“你对这东西反应这么大？”
“……呕…这量有点大……”
传说中的‘最后的挣扎’。
一般是在没什么希望的时候才用，为的就是临死反扑，死了也要撕下对方一块肉来。
这也是她到了现在才打针的原因。
金多明诧异：“你的针剂和我们的剂量居然不一样！”
“呃……”呕吐终于停止了，她半趴在金多明的肩上缓解着不适，“这有什么惊讶的……我的东西不是一直和你们的不一样吗？”
“我……”
金多明刚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的海面有波动。
他将白燕婷放回到水里，举起弓弩潜进了水里。
有心帮忙，可药物带来的冲击还没完全过去，白燕婷只好在原处安静的等着，不添乱就算帮。
从遇袭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不知道机械她们有没有回到华国。
她强忍着眩晕保持着平衡，期待这阵不适能快点过去。
……
另一边，对方似乎明白周赛男的意图，同时行动避开侧面，让钟悠无法找到油箱，而她们的火力又没有对方的强悍，已经开始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李一洲在刚刚拉孙苗苗的时候被打中了手臂，此刻活动也不方便，一来他的枪达不到那么远的射程，二来他还要看顾昏迷的孙苗苗，根本无法加入战斗。
现在距离华国空域还有一段距离，她们的呼叫刚刚得到答复，如果不直接进入空域，对方暂时无法直接支援。
‘战争野兽’的飞机也不是随便就能击落的。
两家直升机在空中不断缠斗，周赛男的驾驶技术让对方一时间无法击落她们，可硬件上的落后并不能完全依靠驾驶技术来弥补。
对方驾驶员的视线被挡，因此操作也有一定滞后性，可硬件强悍，双方各有所长，谁也奈何不了谁。
周赛男试图冲破战圈进入华国领域，可对方频频挡路。
战斗僵持不下，双方都有些焦虑。
这个时候，无论哪一方来人支援，另一方必死无疑！
目前看来最有希望获得支援的是周赛男，但如果亮出官方身份，势必有一系列的流程要走，对方那边来人支援可是随叫随到。
剧烈的晃动和枪声终于惊醒了孙苗苗，他哎呦一声捂着脖子慢慢坐了起来，睁开眼就被窗外冒着的火星吓了一跳。
“我们是回去支援猎鹰她们了吗？”
他惊喜地问道。
没人回答他。
孙苗苗没注意到舱门没有完全关闭，正要去问周赛男，被李一洲拽了回来，厉声道：“老实呆着！”
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撞击声的从一侧传来，孙苗苗立刻蹲在抱住头，不再多问。
“既然醒了，就去联络求援！”
周赛男的声音响起，对孙苗苗的喊道。
……
头晕和恶心的感觉终于消失，白燕婷立刻钻进水里。
水下却没了金多明的身影。
怎么回事？
刚才还能看到他在附近……
一股恐慌感立刻涌上心头，她连忙往更深处游去。
太阳升了上来，此刻的大海终于不再那么寒冷刺骨，不知是太阳将海水晒的暖和了起来，还是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她的行动不在那么滞涩，游动的顺利了起来。
水下偶尔游过几条色彩斑澜的小鱼，它们围着白燕婷转了几圈就失去了兴趣，四散开来，她不敢游的太远，一旦失散两人再聚合就难了。
又向下游了几米，她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的身后，一道血液形成的漩涡正在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