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贵苦笑，无奈地辩解。
“牛舌和牛脑，带点膻气，很正常嘛！正所谓，牛羊不膻，味道不鲜！”
“屁话！”李欢反驳，“膻味影响鲜味，你身为御厨，不懂这个道理吗？”
张福贵无言以对。
宁王忙说：“好了，好了，别再纠结牛舌和牛脑了，快品尝牛头肉！”
片刻后，品尝完毕。
胖师爷喊道：“请王爷、太师和各位裁判，给张福贵的卤牛头投票！”
宁王举手：“本王给张福贵投一票！”
华太师两手摊开：“我就不投了，张福贵的牛舌和牛脑，令我失望！”
李欢暗笑。
宁王嘴里喷出的肉渣子落在华太师盘中的牛舌头和牛脑上，正巧引起华太师的反感，他发自内心地厌恶，嫌弃牛舌头和牛脑，完全合情合理。
李欢知道，“诚实白糖”的功效，还没完全消失。
八位裁判是否给张福贵投票，一方面看他们的良心，另一方面看他们是否扛得住“诚实白糖”的控制。
毕竟，“诚实白糖”只能促使人说出真话，并不能左右人的行为。
某位御厨的意志力只要很强，便可嘴里夸赞张福贵的“卤牛头”天下第一，但不会举手给张福贵投票。
反之亦然。
“张福贵的厨艺高超，卤牛头香浓美味，我给他投一票！”
“牛皮酥烂，牛肉美味，牛脑极鲜，我也投一票！”
“我认为，张福贵的卤牛头与李欢的卤牛头，不相上下，我也给张福贵投一票！”
“不，我认为张福贵的卤牛头，比李欢的卤牛头，稍逊一筹！我就不给张福贵投票了！”
宁王哼了声，怒视不投票的御厨！
目前，张福贵得了八票。
还剩一个御厨，没投票。
这位御厨，恰巧就是没给李欢投票的马御厨。
只见他皱着眉头，显得犹豫不决。
宁王不耐烦地说道：“你磨叽什么，还不投票？”
马御厨的额头冒汗。
如果投票给张福贵，总票数为九票，将超过李欢。
如果不投票给张福贵，他与李欢将打成平手。
宁王干咳几声，对马御厨使了个眼色。
马御厨忙拿起手巾，擦拭脑门的汗水，继续犹豫。
显而易见，这家伙在跟自己的灵魂作斗争。
啪！宁王猛拍桌子，指着马御厨斥骂！
“你他娘得犹豫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考虑？快给张福贵投票！”
李欢忙说：“王爷，投票全由裁判自己做主，王爷不可威胁马御厨！”
宁王一怔，说道：“本王并非威胁马御厨，只是着急罢了。”
李欢说道：“马御厨，你听见了吗，王爷没威胁你。”
马御厨呼了口气，举手说道：“我与太师的意见相同，认为张福贵的牛舌和牛脑带有膻气，比李欢的牛舌和牛脑稍逊一筹！所以，我就不给张福贵投票了！”
“什么？”宁王的眼珠子几乎蹦出来，“你不投票，还举什么狗爪子！”
马御厨笑道：“之所以举手，为表示郑重啊……”
宁王咬牙切齿地说道：“回头再收拾你！”
马御厨竖起八字眉……
胖师爷无精打采地宣布：“张福贵的卤牛头，获得八票！与李欢打成平手！”
“第一局比试结束，稍事休息，再进行第二局的比试！”
华太师和华夫人，不由地松了口气。
李欢知道，第一局险平。
如果没有“诚实白糖”加持，八位御厨肯定全部给张福贵投票！
幸亏马御厨的意志力较强，发自内心的评价战胜了对宁王的畏惧。
“李欢必胜！李欢必胜！”
秋香、春香、夏香、冬香，齐声为李欢呐喊助威。
“张福贵必胜！张福贵必胜！”
胖师爷率领宁王的随从，奋力喊叫为张福贵加油鼓劲。
夺命书生面部表情，暗中注视着唐伯虎……
李欢寻思，宁王已经提前告诉张福贵，第一局比试“卤牛头”，让张福贵提前有所准备。
第二局的考题，由华太师负责，他为何不提前告知呢？
休息片刻后。
胖师爷说道：“按照规则，第二局的厨艺比试，由华太师出考题！”
华太师上前一步，昂起脑袋，朗声宣布：“第二局，比试烹制海鲜！”
烹制海鲜？
李欢顿时乐了。
这，正是自己的强项！
怪不得华太师不提前告知内幕，因为完全没必要。
很快，华府的家丁抬着两只竹筐走进院内。
竹筐里，装满了各种海鲜。
有海虾、螃蟹、鱿鱼、海参、鲅鱼、海蜇、鲍鱼、蛤蜊……等等。
当然，不是生鲜货。
这些海鲜，大多为干货，经过泡发处理。
以明朝时代的交通运输和储藏条件，根本无法及时把海边的特产运送到苏州城，也无法采取冷冻的方式。
华太师说道：“两位大厨，可从竹筐里取出任意食材，在半个时辰之内，烹制一道可口的海鲜大餐！”
“各位裁判品尝之后，给两位大厨投票，得票高者，即可获胜！”
张福贵一听，赶紧走到竹筐前，蹲下观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
紧接着，他匆匆挑选，拿出自己所需要的各种海鲜。
李欢则不着急，站在张福贵的身后。
“张大厨，你慢慢选啊，挑最大的虾，捡最肥的海参，我不着急，等你挑选完。”
唐伯虎一瞧，忙提醒：“李兄，你怎么拿张福贵挑剩下的呢，瞧，他把最大的海鲜挑走了，靠，他又拿了两只最肥的鲍鱼！”
李欢笑道：“第二局厨艺比试，比的是海鲜的味道，不是比海鲜的个头，我干嘛非要大虾和大鲍鱼？”
唐伯虎说道：“个头大的海鲜，卖相好啊！”
李欢说道：“现在比试厨艺，不是出售饭菜，何必追求卖相？”
之所以这么说，李欢为了刺激张福贵的神经，干扰他的思路。
果然，张福贵挑选海鲜的速度开始减缓，他拿起一条较大的鲅鱼，略加思索后，又放下了。
唐伯虎明白了李欢的意思，笑呵呵地说道：“大虾没有小虾香，大鱼也没有小鱼好吃，傻子才一个劲地挑选大的！”
张福贵本能地伸手，抓起一条小鲅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