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夕，每到傍晚放学，校园各个角落、礼堂、班级都有学生在为晚会忙碌。
“文艺委员，我们班元旦晚会的节目什么时候能定下来，马上周五就要彩排了。”
这两天，沈忆珠为这事从办公楼到教学楼一天能跑好几回。
一会儿确定二十人大合唱，一会儿又换成魔术表演，变来变去最终也没个确定节目。
“老师，班上同学都不配合，我一个文艺委员也没办法呀！”
“这可不行，最迟明天，把节目跟参演同学名单给我。”
沈忆珠说完，就走了。
“谁有正经才艺的，出来救救三班，救救我吧！”
文艺委员愁眉苦脸的站在讲台桌前。
“得多正经的才艺才能入得了您的眼，我们合唱团排了三天你就说我们唱歌跑调，换成魔术以后，又说太假很容易就能被识破，没新意，我看实在不行就弃权吧！”
“就是，人家八班文艺委员那身段，那舞姿，那才叫文艺委员呢，你就一张嘴在那儿指挥，这不行那不行，火烧屁股你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面对两位同学的埋怨，文艺委员脸上的柔和瞬间凝结在了眼底。
“你们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了我们三班好吗？排一个拿不出手的节目，还没上台，就先被嘲笑死了。”
“班长，你说怎么办？”
她把问题抛给宋元嘉。
宋元嘉愣愣地抬起头，缓缓开口：“你们如果实在想不出满意的节目，我们可以试试乐器合奏。”
文艺委员无奈的摇头：“除了班长会钢琴，还有谁会乐器啊！”
“我会！”
看她们为了个元旦晚会吵得不可开交，姜书辞脑袋嗡嗡的，烦得很。
文艺委员表示怀疑：“姜同学，班长八级的钢琴水平，你行吗？”
田呦呦一听就不乐意了：“又不行？要不元旦那天，你自己上去表演钻火圈？”
众人一顿爆笑，文艺委员的脸颊瞬间涨得爆红。
“找一把小提琴，我跟班长合一曲，不就知道了？”
姜书辞写完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不急不慢的对文艺委员说道。
“那就明天傍晚放学，我找老师借一下音乐教室的钥匙，你们合奏一曲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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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当晚，学校礼堂坐满了老师和同学，甚至还有几个职校的学生也偷溜进来凑热闹。
“田呦呦，你又没有表演，跑来后台干嘛？”
后台化妆间，化妆师把最后一片雪白的羽毛粘在女孩的眼尾。
“佟灿灿，你拿个鸡毛往脸上一贴就是白天鹅啦？”
佟灿灿是八班的文艺委员，跟田呦呦住一个小区，两人向来不对付，碰到了就要拌几句嘴。
“你一个唱歌都跑调的，我跟你说得着嘛？”
佟灿灿扬起下巴，又拿起粉饼在补妆。
“等我们班的节目一出来，保准啪啪打你脸。”
“那我拭目以待。”
佟灿灿刚走，姜书辞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看见田呦呦腮帮子鼓的像只小河豚，便问：“祁遇又惹你了吗？”
能把田呦呦气成这样的，也就只有祁遇了吧！
“不是，是八班那个文艺委员，佟灿灿！”
“你认识她？”
那为什么之前不找田呦呦帮忙，反而找她？
“我跟她住同一个小区，我妈妈跟她妈妈还是一个单位的。”
舞台上，随着主持人的一句：“有请高二八班佟灿灿为大家带来芭蕾独舞，大家掌声欢迎！”
音乐起，佟灿灿迈着曼妙的舞步缓缓走向舞台中央，优雅的舞姿在台上翩翩起舞，犹如一只长眠苏醒的蝴蝶，吸引着台下的眼球。
一曲舞完毕，她双手前倾将双手伸展，九十度鞠躬向观众席致谢，台下掌声一片。
“再一次感谢高二八班的佟灿灿为我们带来如此美丽的舞蹈，下面有请高二三班的宋元嘉和姜书辞同学，为我们带来协奏曲表演.......”
主持人报完幕离开，观众席左边就先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宋元嘉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领口系着一个黑色领结坐在钢琴前。
他微微俯身，指尖在琴键上跳动，打破了舞台的沉寂。
“你还别说，宋元嘉往那儿一坐，确实有点温润如玉贵公子的气息哈！”
祁遇不懂音乐，可这钢琴清脆的声音一出来，确实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啪’，舞台后方打了一束光下来，灯光下，姜书辞一袭丝绒小黑裙，手里拿着小提琴。
悠扬的琴音从她指尖倾斜而来，她迈步朝着宋元嘉靠近，钢琴与小提琴的绝妙碰撞。
那一刻，时间停止，唯有回旋婉转的琴声在耳边，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美的犹如天籁。
观众席间，少年漆黑的双眸不自觉的锁定住舞台上的某个人，周围嘈杂的躁动被他自动屏蔽，只剩下‘扑通扑通’地心跳。
待掌声响起，姜书辞与宋元嘉双双谢幕，他的视线才渐渐收回。
姜书辞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到后台。
“小提琴拉得不错。”
佟灿灿刚刚特意看了三班的表演，还算田呦呦没吹牛，确实是有点水平！
“谢谢，你的芭蕾舞也很美。”
姜书辞说得是实话，她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芭蕾，太辛苦没能坚持下来，看得出，佟灿灿是下了不少苦功夫才有这样身轻如燕的体态。
佟灿灿抿嘴笑着，坐下来准备卸妆。
“对了，上次.....我拜托你帮我转交的那封信.......”
“当天我就转交给他了。”
“你觉得，我趁着新年第一天直接去跟他表白怎么样？”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佟灿灿抚着绯红的脸颊，竟有点紧张。
姜书辞正在撕假睫毛，手一抖，一不小心连带着自己的睫毛也一起扯了下来，这酸爽，简直了。
“不管了，我先走啦！”
佟灿灿害羞归害羞，但行动力却特别强，她把那片羽毛又重新粘回去，没等姜书辞反应，火急火燎地就跑了。
田呦呦刚好从外面进来，差点被她撞飞：“佟灿灿，白天鹅是飞不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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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楼下的北亭，贺霆彦出来抽烟，陈雪瑶跟在他后边，甩都甩不掉。
“霆彦，明天不用上课，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不去！”
“那去赛车场，我陪你飙两圈？”
“太冷，不想去！”
东陵的冬天平均气温4—12度，淅淅沥沥地雨下个不停，别说去赛车场，他连门都不想出去。
祁遇出来打圆场：“我不怕冷，我可以陪你去游乐场。”
陈雪瑶摇头：“霆彦不去，就我们两个，有什么意思。”
佟灿灿穿着芭蕾服穿梭在观众席间，她从几个三班的同学口中得知，贺霆彦刚走。
她脚步匆匆，也顾不上室外有多冷。
“贺霆彦.......”
她看到北亭那边站着抽烟的少年，心跳不由的加快。
她整理了一下裙边和眼尾那片白色羽毛，双手交叠置身后，深呼吸，挺胸抬头走向他。
“干嘛？”
贺霆彦姿态懒散地站着，冷白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脸上的表情淡漠。
佟灿灿看了看他旁边的两个人，面露羞涩，咬着唇：“我......”
陈雪瑶预感她要说什么，想要阻止，被祁遇一把拉住了。
“我，喜欢你，贺霆彦。”
终于鼓起勇气向喜欢的男生表达心意，佟灿灿捂着发烫的脸，满心期待的等对方给他答复。
会不会像她看过的电视剧里演的，女主角像男主角表白，碰巧男主角也对她心系已久，两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一个暖暖的拥抱呢？
“抱歉，我不喜欢你。”
贺霆彦的回答，令四周的空气凝结成冰。
佟灿灿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你不是收了我的情书吗？”
贺霆彦浓眉皱起，眼眸忽的尽带微寒之色。
“什么情书？”
“就是一封粉色的，上面有爱心的。”
“你写的？”
佟灿灿还抱着希望的点头，问：“你看了吗？”
他掐灭烟蒂，冷声：“扔了。”
下一秒，佟灿灿哭着跑开了。
“啧啧啧，贺少爷，你好无情啊，把人家小天鹅的翅膀给折了。”
祁遇憋不住笑出声来，今晚又多了一位伤心的人啊！
“姜书辞在哪儿？”
贺霆彦冷着脸，下颚线紧绷，眼里的杀气都快要藏不住了。
“应该还在后台吧！”
“诶，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