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够。”
沉默的末了，盛姒如是评价道。
“但是现在不太行。”盛姒接着说道，“这个地点，有点……怪。”
闻野不禁皱眉道：“哪里怪？”
盛姒：“哪里都怪。”
“……”
“我爸妈都在呢。”盛姒冷静道，“我自己脸皮是厚，但是也没厚到在长辈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的程度。”
听到这个回答，闻野眉眼间的烦躁消了几分。
“我知道。”男人低声道，“我也没想在这儿乱来。”
盛姒莞尔。
她也知道，他懂分寸。
“不过弟弟，你们年轻人都这么不经撩的吗？”盛姒转而笑着调侃道，“这样一下，就——”
盛姒故意没说全。
然而，闻野却浑浑道：“就什么，说清楚。”
嗯，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石更了。”盛姒冷不丁道。
对于盛姒的坦诚，闻野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还很习以为常。
闻野淡淡回道：“没有反应才奇怪。”
刚才那种情况，他确实很难控制住自己。
盛姒实在好奇，便不依不饶道：“从接吻时候就开始了吗？”
闻野嘴角微抽，“……重要吗？”
“说嘛。”盛姒语调不自觉软了下来，“我很好奇。”
闻野心头微痒。
“……没那么早，我又不是禽兽。”闻野终究还是顺从地解惑道，“大概……在你喊——”
说着，闻野突然难以启齿般止住了话头。
盛姒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喊什么？”
闻野忍着臊意，从齿缝间往外蹦字道：“男、朋、友。”
盛姒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那我以后每喊一次，你是不是就会石更一次。”
“……”
“盛姒，你确定要继续这个话题？”闻野蓦地收紧了环在她腰处的力度，“后果你能承担？”
盛姒悠然道：“为什么不能承担？而且你刚才还喊我‘姐姐‘呢，现在怎么就又变成‘盛姒’了。”
闻野不说话。
“再喊一次？”盛姒贴近男人，鼻尖微抵着他的，“可以吗？”
沉默。
其实盛姒并不意外于闻野的反应。
因为她能猜到闻野的那句“姐姐”是情深所至，自然而然出口的。所以现在让闻野正式地喊一句“姐姐”，难度确实堪比登天。
啧，放他一马吧。
慢慢调教。
想通后，盛姒正要张嘴。
眼前的男人却抢先一步道：“晚点喊。”
盛姒：“……？”
“晚点是什么意思？”盛姒本来想略过这个话题的，现在倒被引起了兴趣。
闻野默了默，压低声，一本正经道：“……没氛围喊不出来。”
闻言，盛姒立即扑哧笑出了声。
闻野：“……”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盛姒没忍住，抬手捏了下闻野的脸蛋，“解释得好认真。”
……可爱？
闻野被这个词雷到了。
男人脸一黑，反驳道：“别乱用词。”
“就是很可爱啊。”盛姒还在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闻野被女人的笑颜成功激到。他往前凑过去，咬了下盛姒的下唇，“还笑。”
语气故意放得沉。
但盛姒当然不会被唬到。
不过呢，她也没再让闻野继续“丢面”。
看着闻野的俊颜，盛姒后知后觉情感泛滥，骤然抱住了男人。
这次，换盛姒将自己的脑袋缩在了闻野的颈窝领地里。
而盛姒的突兀举动，也让闻野滞了瞬。
“闻野。”盛姒唤道。
闻野顿了顿，“嗯”了声。
“我……好开心啊。”盛姒缓缓吐露心声道，“真的，很开心。”
闻野眼眸微动，指尖也跟着微微蜷缩了下。
“你呢，开心吗？”盛姒又问道。
“嗯。”闻野稍偏过头，吻了吻女人的发丝，“开心。”
盛姒弯了弯唇。
“其实，我上来是来收拾东西的。”她道，“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闻野看了看房间里的行李，说：“准备走了？”
盛姒：“对啊。要去找你来着。”
闻野喉结微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找我干什么？”
“找你坦白心意。”盛姒柔声道，“你上次说你等不了太久，我就有点急了，想着越快越好。”
闻野眼眸微垂，“所以你已经想明白了？”
“是啊，想明白了。”盛姒说着，从闻野颈窝里抬起头，重新看向了他的眼睛。
“我说的那句‘喜欢你’，就是最好的证明。”盛姒紧盯着男人的桃花眸，“我一直觉得，要是彼此的感情不能对等，对谁都不公平。”
“我不知道我现在对……沈玦的感情是怎样的，所以不敢贸然行动。”盛姒坦诚地向闻野剖析了自己的内心，“然后，我今天终于意识到，我对沈玦的感情已经变了。”
“或许早就在变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
闻野极力镇定地消化着盛姒的信息，缓了缓才问：“具体怎么发现的？”
盛姒冁然一笑，“因为我能忍受别的女人亲他，却不能忍受别的人亲你。”
别的女人。
别的人。
一字之差，意思却大有径庭。
闻野想了想，微挑起了唇，“男的亲我也不行。”
盛姒点点头，用一种“你很聪明哦”的眼神笑望着闻野，“嗯，是这样。”
闻野：“光想象一下都不行？”
盛姒：“不行。”
女人都这么会哄人？
至少对闻野来说，盛姒是很会的。
就她这么一句话，便将他心里的那点皱痕熨烫平了，变得服服帖帖。
不过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要稳住（做做样子）。
闻野竭力维持着淡定表情，绝不让盛姒瞧出一丁点端倪。
盛姒一时间倒也真没发现什么异样。
她甚至觉得，闻野很冷漠。
跟她想象的剧本一点也不一样。
“哦，那你确实是喜欢我。”闻野面色如常道，“喜欢到占有欲作祟，连性向都不放过。”
oK，开始臭屁了。
盛姒眉眼弯弯，顺着弟弟的心思，“是啊。”
而女人大方的态度，让闻野感到有些脸疼。
何必再端着呢，没必要。
闻野抿抿唇，随后抓住盛姒的一只手，完全握在了掌心中。
“盛姒，我想，我也需要跟你认真地告一次白。”
盛姒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我很喜欢你。”闻野嗓音磁性，含着认真劲，“喜欢到可以不在乎替身的事，喜欢到只要你跟我说一句好话，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男人不同于以往的用心姿态，让盛姒的五脏六腑都被此牵动着。
“本来，因为那点自尊心，我倔强地等着你先向我主动一次。”
“我知道，可能你觉得上次我说的那句’跟我谈恋爱’很霸道、很没礼貌。”闻野道，“但你知道吗，那也是我第一次跟人表白。毕竟我一直觉得表白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那一次，是冲动，更是真心。”
“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盛姒怎么会不懂。
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她一直点头，跟闻野重复说着“我懂”。
盛姒的眼泪让闻野有些措手不及。
终归是刚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边慌乱地用指腹帮盛姒擦着泪水，边开玩笑道：“怎么还哭了，该哭的人不是我吗。”
盛姒又无声摇头。
完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丢人了。
都这么大了，比闻野大了整整五岁，还哭。
思及此，盛姒直接用双手捂住脸，准备从男人腿上起身。
当然，成功才怪。
闻野已经牢牢禁锢住了她。
盛姒：“……”
而盛姒此刻的模样，闻野只觉得“可爱得要死”。
可爱到想让人欺负。
他也下意识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姐姐。”
“你再哭，我就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