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表姐生气了？
许泱泱还在猜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
还没等她作出决定，彩月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她也找了一个纱布口罩，戴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把脸也给裹上，就连她的大长辫子，都看不到了。
许泱泱：“……”
真是吓死人。
她还以为表姐生气了呢。
结果是个误会。
“你之前都是光明正大去的？”许泱泱相当意外，没想到偏远地区的把控不严格。
“自由市场在哪儿，大家都知道。谁家里想买点肉吃，或者是买点别的东西，都会去自由市场。但是每次去自由市场买东西，都是匆匆买完就走。谁也不会多说几句废话。上面也不管，大家也没多想。”
梁彩月以前觉得大家都这样，自己不遮掩的话，也没关系。
现在听梁彩月说完，才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
许泱泱只觉得这个政策挺好的。
“咱们赶紧走吧。”
得抓紧点时间。
她还要把东西放回家里去，然后再吃早饭上班。
“我骑着车子带着你。”
梁彩月没让许泱泱自己骑车子，而是骑着自家二八带大梁的车子载着许泱泱。
她可不想让许泱泱自己骑车子跑一个来回。
万一人在路上出问题，不舒服，她可没办法把人带回来。
许泱泱还挺不好意思的：“我自己骑车子过去就行。”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骑车子过去，等回来估计又要去卫生所里住一晚上。”梁彩月把手电筒递给她，“你给我打着点亮。这条路我走的不是很多，也不是特别熟悉。万一路上有坑什么的，咱俩再摔着。”
“行。”
这下许泱泱没拒绝。
她坐在后车座，拿着手电，手放在下面，给梁彩月照亮。
差不多骑了一个小时。
她们俩才到地方。
许泱泱看到自由市场上有不少人，瞬间有一种回到小时候，跟着姥姥去赶集的感觉。有人推着木板车子，上面装着不少大白菜和土豆，上面还用厚厚的草垫子盖着，担心白菜会被冻着。
还有两家卖猪肉的。
梁彩月小声跟许泱泱说：“这两家卖猪肉的，其实都是一家。他们是一个大队上的。这个大队里常年养着猪。还养了不少。”
许泱泱心说这个大队的大队长，还挺厉害的。
能瞒着上面，偷偷的养着这么多的猪，估计这个大队的人生活水平都不错。
“猪肉怎么卖的？”许泱泱低声问。
卖猪肉那人看了眼梁彩月，视线在许泱泱身上停了一会儿，才说：“市价三倍。”
“那猪下水呢？”许泱泱又问。
“不要票，一块八毛二一斤。”卖猪肉的人说完，许泱泱就觉得这猪肉是真的贵。
她想了想，又问：“那这个大骨头多少钱？”
“骨头便宜，九毛一斤。”卖猪肉的人粗着嗓子沉声说，“这不全都是骨头，上面还有肉。我卖九毛已经很便宜了。”
许泱泱看着大骨棒，上面的确有点肉，但也不算多，可也不算少。
但这个也不要票。
“排骨呢？”
“一块。”
“那给我来全套猪下水，半扇排骨，这块猪肉也给我来十斤，再来十斤的大骨棒。”许泱泱一口气要了不少，震得梁彩月频频回头看她。
“你买这么多东西回去干啥？你也吃不完？”梁彩月把许泱泱拉到边上低声劝她。
许泱泱心说，这点东西，都不够吃。
她回去之后就收拾猪下水，把猪下水收拾出来，做成卤味。能吃上一段时间。再把排骨炖了，主要是她也想犒劳一下自己。
其中有十斤肥肉可以拿回去炼油，这个是最贵了。大骨棒，拿回去熬汤，到时候早上煮面吃，或者是晚上回来煮面吃。
天气冷，吃着热汤面条，身上也暖和。
“24.6+54.6+20+9……”卖猪肉的数学还不错，嘴巴里嘀嘀咕咕的算着，“一共是108.2毛钱，两毛就不要了。你给108就行。”
许泱泱从兜里掏出来108递给卖猪肉的，卖猪肉的把猪肉装到了丙纶袋子里。
“这个就放在后车座上。”
卖猪肉的说着，把猪肉和猪下水等等，分别装了三个袋子里然后帮忙放在自行车后面。等到装好之后，许泱泱和梁彩月面面相觑。
“我走着回去吧？”
许泱泱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她就应该自己骑个车子过来。
梁彩月说：“不用。”
她骑上车子，单腿撑在地上，身子往后，一只手松开车把，跟许泱泱说：“你坐到前面大梁上，我带着你回去。”
许泱泱忙摆手：“别了，你带着这么多东西，再带一个我，太沉了。”
“你能沉到哪里去？你都没有后面这些猪肉沉。”梁彩月伸手把许泱泱拉过来，“赶紧上来，还要回去做饭呢！不然一会儿赶不上了。”
许泱泱这才不墨迹。
她还是小时候坐过前面这个位置，长大之后，再也没坐过。
这会儿坐上去，不是新奇，而是觉得有点尴尬。
“走了。”
梁彩月提醒许泱泱一声，骑着车子就往回走。
好在回去的路上，不少都是下坡，梁彩月也没那么累。
等回到地方，天还是黑的。
梁彩月低声说：“我先送你回去，不然这东西被人看见不好说。”
“嗯。”
许泱泱没拒绝。
不过，她骑着自己的车子回去的。
这时候，不少人已经起来做饭了。
天气很冷，大家收了一大撮箕柴火，就不出来了。
再加上乌漆麻黑的，也没人看到她们车子上带着的东西。
进了院子。
家里没人。
程聿安已经早早去了部队。
梁彩月帮忙把东西拿进去，放在西屋，才低声问她：“你买这么多东西，就不担心程营长生气？”
她还挺好奇的。
许泱泱摇头：“这都是我的工资。”
她回娘家那几个月，其实也是工资的，只不过不在明面上，而是在暗地里，从其他的地方补给她的。
许泱泱用这个钱，买肉回来，就是想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你也不吃肥肉，还特意买了这么多回来，就是为了程营长吧？”